可在他,以及其他所有幸存的崂山弟子看来,那个不知名的老人才是杀死监院的凶手……
中年道士咬了咬牙,手一抖,灭掉符火。那半空中的水龙化成一滩水,哗啦浇到下方花木之上。
柳期催动异能,从他头顶一掠而过。
只听中年道士忽又问道:“你是谁?”
“柳期。”
两个字淹没在炸响的轰然声中,中年道士忙扭头望去,只见前广场方向的高空,那两艘不能自已的浮艇撞在一起,白光冲天。
而他耳中,只听到一个模模糊糊的“柳”字。再回过头时,那少女早已不见踪影。
会议室里的气氛从凝滞变成了微妙。
黄怀阴沉的眼神一掠而过,开口道:“孙掌门为卯泰遴选出次品,黄怀在此谨表谢意,也希望掌门能稍容片刻,让黄怀把误会解释清楚。”
别说是两艘浮艇十个卯泰兵,就算是二十艘浮艇一百个卯泰兵毁在眼前,他也不得不踏上孙元一递过来的台阶。崂山派毕竟是道修门派,不管是现如今的卯泰还是即将手握昭阳空港的卯泰,都需要保住帝山祖庭这块招牌。
用父亲的话说,崂山派,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将是卯泰的镇山符。
不等孙元一反应,黄怀便继续说道:“三天前有人入侵帝山祖庭,那正是被卯泰列为头号清理对象的变异种,柳期。卯泰派出上百艘浮艇,只因知道祖庭不可侵犯,只好在祖庭之外严阵以待。只可惜那变异种狂化后异能超乎预期,不但将祖庭太虚殿付之一炬,出来后还摧毁了数十艘浮艇、三栋高楼。”
“我军在损失惨重的情况下,依然派出屠龙组,以屠龙组一半成员的命作为代价,才把变异种消灭。这是全空港人都有目共睹的事实,孙掌门尽可随意盘问。至于派出空勤队,不是为了监视祖庭,正相反,是为了侦查祖庭情况,好及时调兵支援。因为从变异种一役开始,祖庭便彻底和外界断联,我数次派人约见孙监院,也次次无果。”
黄怀说完,刘进洪忙不迭点头附和:“对对,这事儿我能作证。不只我,这几位也都看到了,全空港都看到了。只怕现在空港各个诊所里都还是伤患呢,治都治不过来!”
孙元一看着黄怀:“你的意思,柳期死了?死在哪里?”
黄怀道:“为防变异种自爆,屠龙组把她逼到了死涧,她就死在死涧里,尸骨无存。”
孙元一一甩袍袖,背过手,眼睛依然盯着他:“孙道真可不是你这番言辞,他说柳期是黄金的人,还曾暗杀过你。之所以大闹祖庭,是黄金眼见争权失败,剑走偏锋,想给你留个烂摊子。”
他的话大大出乎所有人意料。作为卯泰唯二的继承人,黄氏兄弟会争权并不奇怪,但柳期是黄金的人?
晋安全一激动,不顾场合拍着桌子怒视黄怀:“我想起来了!我就说当时在边境埋伏我们的人,怎么看着和那个变异种有点像,竟然真是她!当时大博就说必定有卯泰高层在背后指使,她才能会那么准确地得知晋安船队入境时间!黄怀,你怎么解释?!”
他对面的叶昌神色肃穆,等着黄怀回应。而他身边的叶凌,不知何时又靠上了椅背,一副事不关己的作态。
至于藏在柳望腿后的刘进洪,因为与黄怀走得近,与黄金和左岚又都熟稔,知道得更多一些。只不过他也没想到,那个变异种竟会是黄金的人。黄怀明明告诉过他,柳期和李清雅一道,都是无名。而无名吸纳成员没有底线他是知道的,不管是变异种还是普通人,抑或是进化者、修士,都能成为无名。
道道注视的目光中,黄怀不慌不忙推了把眼镜,说道:“恕我直言,吕莲王这番言论纯粹子虚乌有。我弟弟在那晚的酒会中身受重伤,差点在同心楼废墟下断气,而摧毁同心楼的就是柳期,她若是黄金的人,黄金怎么会受伤?”
他的话很有道理,以至于满脸涨红的晋安全都收敛了表情,从愤怒转为狐疑。
“再者,吕莲王此番来到祖庭,也就在酒会当晚到访过空港,他怎么能了解空港发生的种种事端?又能有什么渠道了解?”
黄怀坦然与孙元一对视,说着顿了顿,又道:“吕莲是贵派附属国,为何用一套谎话误导孙掌门,恐怕孙掌门还得仔细盘问盘问。等到会谈事了,我也要亲自拜访吕莲王,若卯泰和吕莲之间有什么误会矛盾,也好趁机解决,免伤未来和气。”
他说得有礼有节,可孙元一并不买账。
孙元一淡淡道:“你也知吕莲是东青附属国,崂山派就是孙道真的天,他哪来的胆子诓天。不如你把黄金带过来,事实是否如你所言,当面一问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