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宁晚意先看到走进门的宁风眠,开心地打了声招呼,然后手脚利落地立刻把桌上的一张画得乱七八糟的纸藏了起来。
沈槐之随之回头,被风吹得高高扬起的粉色纱幔轻轻落下,慢镜头一般露出沈槐之那张令人着迷十分精致的脸,原本被挡住的阳光随着纱幔的飘下重新洒在他的脸上,可以清晰地看到原本卷翘浓密的睫毛被镶出金色的绒边,仿佛碎金箔在他睫毛上跳跃,漂亮得根本不像是真的。
宁风眠突然能够理解红颜祸水美人误国的论断,美人确实会摄人心魂。
“槐之。”宁风眠轻声呼唤。
“嗯?”沈槐之很乖,听到召唤就起身朝宁风眠走来。
“这位少爷,恭喜你,你终于有事做了。”覃烽语气神情都在疯狂表达一个意思:废物,你终于有用武之地了!
宁风眠:……
“进屋说话。”宁风眠刚刚才起了一点苗头的旖旎心绪都被耿直的覃副将公事公办顺便公报私仇铿锵有力的总结给砸没了。
屋中,沈槐之蹙眉玩着手中的那个黑木牌,白皙柔韧的手指在黑色的流苏穗子中绕来绕去,沉默许久才说道: “我明白了,梅花疫无药可救,我能好完全是因为钞能力,传说中行江城里可以治疗梅花疫的忘忧水其实是一种成瘾饮料,它的功效是止疼和让人心情愉快给人病情好转的错觉而已,所以我的夜盲症其实也无药可医,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个水原名叫巴雅,只盛行于宁将军曾经镇守的北疆,谁把它带入祝国国境谁就是死罪,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行江城,所以现在需要派一个小纨绔去买一买,然后看看能不能打探到什么消息,我总结得对吗?”
“嘿,将军,我就说这小子脑子好使,派他去准没错!”覃烽拍手道。
沈槐之:……覃哥,我就当你是在夸我了。
宁风眠坐在窗下,窗外透进来的阳光给勾勒出将军修长的脖颈,平直的肩膀和挺拔的身影,却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你的夜盲症我一定会想办法治好,现在确实需要你去无忧会买忘忧水,可以吗?槐之,不要勉强,你可以拒绝,我也可以想别的办法。”
“当然可以!”沈槐之一拍桌子立马表态道,卧底哎,刺激!事实上,作为一个受过现代高等教育的沈槐之从来没有担心过自己的夜盲症,大病一场外加这一段时间的营养不良和长期高热确实有可能导致眼部疾病,慢慢调养是能够自愈的。
反倒是宁风眠,半晌才点头道: “槐之,我不会让你有闪失的。”
“嗯,我信你。”
三个人很快就敲定了计划。
第二天下午,打扮得花枝招展重新开屏的沈孔雀目无他人十分张狂地走进行江城第一家也是最大的一家存喜楼旁边的小木屋前,一长两短一长重重地拍了那小木屋不甚起眼的木门,然后百无聊赖地站在门口玩起了手中价值不菲的象牙折扇。
展开合上,展开合上,象牙雕花精美非凡,绢丝扇面竟是空白一片。
“吱嘎——”木门开了,一个一身黑衣的伙计上下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位明显富贵逼人的小少爷,又抬头仔细看了看沈槐之身后的那辆豪车。
“哎?来福,把车停旁边去,别挡着人门脸了!”沈槐之见那伙计对自己的车存有疑虑,于是边玩着折扇边头也不回地吩咐道。
“是。”那个叫来福的小厮立刻驾着豪车朝旁边小巷挪去。
“爷,里边儿请。”伙计不再说什么,躬身行礼然后恭敬地把沈槐之引到屋内,然后走到门前仔细观察一下了外面的情况这才重新关上门。
坐在豪车内隐藏隔间里的宁风眠闭上眼睛开始计算时间,而覃烽则警惕地观察着街面上的动向。用来藏身的这辆豪车厚厚的羊毛地毯下是宁将军惯用的长剑和覃副将的大刀,情报没有得到没关系,但沈槐之一根头发都不能少。
沈槐之懒洋洋地随着伙计走进一个长长的甬道,看地势和长度以及空气中微微透出来的潮湿味道,现在估计已经走到了地下,这个消防绝对不达标的甬道确如昨天宁风眠所言,十分隐蔽,这个协会心思缜密,看来猫腻确实不小。
走到甬道末端的时候,在前面带路的伙计掀开一个布帘,眼前豁然开朗,原来地上那个小破木屋只是一个幌子,地下别有洞天呢。一个宽大的大厅展现在自己面前,仿佛是酒楼的一楼大厅一般,有柜台有桌椅,甚至还有一个供人舞蹈的圆形舞台。
柜台后也站着一个伙计,可能因为长期没有见到阳光而面容苍白形如鬼魅,大厅里的一张桌椅上坐着两个膀大腰圆的壮汉,看上去应该是个打手,正百无聊赖地磕着瓜子聊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