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石是一种用来制作炸药的原料,这种石头只在望川山产出,它的性情十分凶险,稍不注意就会自己燃烧或者爆炸,寻常人是不会想要碰到它的,所以民间不买卖火石。”金兰通过其丈夫的解释,显然对这种石头的特性已经非常熟悉, “不过我也只是听我夫君说过,我其实也没有见到过。”

“既然不能买卖也没有需求,为什么会有人私藏火石?你夫君查出来这个人了吗?”沈槐之连忙问道。

“我不知道,”金兰抱歉地摇摇头, “我夫君只是说这段时间火石开采和称重的数量对不上,至于为什么私藏他也想不明白,这火石十分凶险,稍不注意就会令自己受伤,我想只有那种最最解火石习性的人才会去藏吧。”

“可是驻军不就是最了解火石习性的人吗?”宁晚意不解道, “不对啊,这玩意又不能买卖拿出来换钱,难道还有比驻军更了解火石的人?可以用它去换点什么东西?”

比驻军更了解火石的人,就只有制作惊雷响的工匠了。

“我不知道,我夫君没有和我说太多,只是留给我一张纸叮嘱我一定要收好,那便是我最后一次见到我夫君。”说到此处,金兰不禁悲从中来又开始落泪。

“可否借姑娘收着的那张纸一看?”沈槐之试探着问道。

“当然可以。”金兰姑娘很是爽快,从衣领深处拿出一份用油纸包裹得十分完整的纸包,小心翼翼地打开,里面露出一张有些泛黄了的纸张。

沈槐之接过那张折好的纸,小心地打开,只见那张纸上工整地写着日期,开采初检重量和最终复检重量,随着日期的推移,差距越来越大。但是却没有这个私吞火石士兵的姓名,只有一个代号。

“看来这人的胃口还挺大。”沈槐之初略地心算了一下,然后把纸递给了宁风眠。

“金兰姑娘,你夫君有和你提过这个代号代表的是谁吗?”

“没有……”金兰摇摇头, “我夫君只说过这人只有军中士兵代号没有姓名,他也不知道这个人的真实来历,哦对了!”

金兰猛然抬头看着沈槐之说道: “我想起来了,我夫君曾经抱怨过说怎么来了一个老人家到他的小队,但是这个老人家对找寻火石矿源有着非比寻常的直觉,他总能找到又多又好的火石矿源。”

老人,还十分熟悉火石。

宁风眠眼眸暗了暗,军中登记在册的制作惊雷响的匠人很多,老匠人亦有不少,想从老惊雷响匠人上查似乎有些困难。

沈槐之还有话要和宁风眠说,看着天色也快到开业的时间了便站起身告辞道: “那就先麻烦金兰姑娘在屋中稍作休息,没事的时候可以让晚意带着姑娘去和孩子们见见面,我们就先去管酒铺啦!”

“沈老爷如果不嫌弃的话,我也可以去酒铺帮忙的!”金兰连忙起身说道。

“啊不用不用!姑娘保重身体,在家中和孩子们玩玩就好,”沈槐之连连摆手, “晚意,你陪着点儿你金兰姐姐,别让孩子们吓到小灯灯。”

“明白!”宁晚意立刻拍着胸脯应了下来。

“那个私藏火石的人,你有想法吗?”东厢房中,沈槐之和宁风眠一边换着一会儿去卧听风穿的衣服,一边聊着。

“暂时还没有,嗯?你脱我衣服干嘛?”宁风眠现在在外是以沈家家仆的身份出现,在沈老爷在场的情况下,他几乎没有说话的机会,只是安静地扮演一个毫无存在感的家仆,否则就太容易令人生疑了。

而这份人前万般压抑一丝一毫都不能表露的感情,让二人在回到俩人的房间后往往会释放得格外浓烈,总是急于得到对方的肯定和补偿。

“伺候我先生换衣服,怎么了,不行么?”沈槐之低着头摆弄着宁风眠身上的系带,衣衫散开了,里面的里衣很薄,沈槐之把手贴了上去,透过宁风眠结实的胸膛,他能感受到宁风眠的心脏有力的跳动。

“当然行,你在我这里永远可以为所欲为。”宁风眠笑着把沈槐之的手往衣领里面引。

沈槐之碰到宁风眠胸前的一处颗粒,只消轻轻摩挲,两人的气息便同时不稳了起来。

“你好烫。”沈槐之仰头看着宁风眠的眼睛道,宁风眠的眼眸通过草药控制变得乌黑,沈槐之可以从这双犹如黑曜石般的眼眸中看到自己的身影,完完全全地占满了宁风眠的整个视野。

“仅仅只是烫么?”没等沈槐之回话,宁风眠的嘴唇就沉沉地压了下来,然后不容置疑地夺走沈槐之喘息和挣扎的机会。

江南春季多雨,此刻开始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窗外秀挺的竹子被雨滴敲打,发出沙沙的声音,雨水砸到竹叶砸到屋顶砸到地上碎掉化成更加细碎的水珠迸起,又给整座宅子罩上一层茫茫的雾气,仿佛是一层天然的结界,将屋外和屋内分开成两个独立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