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扭过肩膀,推搡着。儿子的尸体在一边,不动了。
蛊虫呢?蛊虫,蛊虫在哪里?
那些中原人问他。那蛊虫本来可以从他儿子身上得到,但他的儿子现在已经死了。
我不会告诉你。林苗这样回答道。恼羞成怒的中原人将他封入石棺中,倒入成堆的黑蛊。
好黑,好黑,好黑啊。
他在发抖。
血从他的身上流下来,打湿了地面。他的小腹鼓起,隆出一个小小的弧度。
那个中原男人回来了。他做了什么?林苗不知道。黑暗的母亲将他吐了出来,带着血水吐在男人的怀里。
你怀孕了,他说。把我的孩子生下来,阿凤,以后你就住在这里。
林苗有一个孩子,但他没有活着生下过他。
他在死的时候生过他。泥土的母亲让他短暂地陷入了沉睡,没有痛苦。第一次他降生在银盆里,第二次他降生在尸母的腿心。第三次他在烧尽的骨灰中涅磐,第四次他卡在林苗的胯骨间,血水顺着阿妈的大腿往下滴。
“啊——————————————————————!”
林苗用手背撞击着桌子。他的腿分开,大张着。
血顺着他的腿往下流。用力,用力。无数个声音,无数个高高低低的声音在他耳边身边响起。
他们叫他用力推。用力推是什么意思?
林苗后来才知道那不是推。用力,用力,他们说,把他推出来,用你自己的力气将下身撕碎,让我的孩子从你裂开了在抽搐的血肉中喷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