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瑟缩着,被迫表现出一种罕见的脆弱来。木枷好沉,压得他肩膀酸痛,颈子发僵,只能往下看着地面。恶臭扑鼻而来,他身后的大汉都忍不住以手掩口,连连作呕。
两旁的百姓不断呕吐。更有人厌恶掩鼻,再没有人愿意多看他一眼。
那些人看他沉默,慢慢也失去了兴趣。他走到地府前,在官府审判之前却要上民间私刑,连地府的门都没进。
两个鬼差卸了他的头枷来。林苗身后是一条长长的血路,一个足印跌跌撞撞,连着另外一个足印。他的手指蜷曲着,被强行掰开,一只只钉上钉子来。
此种淫刑专门对待娼妇,此前没有把林苗剥光,大腿钉在木驴上游街示众,已经是极大开恩了。寒光一闪,那钉子便硬生生吃进了指关节间,一根手指钉入一根铁黑的钉子,一寸一寸,血肉模糊地深入。林苗手指痉挛,不断倒吸气,等到十根钉子都钉上去,鬼差再用一瓢盐水将他泼醒。
林苗脸色苍白,侧脸昏迷在一边。那十根钉子又从血洞里慢慢地抽出来,林苗蜷缩在地府前面的地上,满身都是血和污物,把手藏在自己胸前轻轻颤抖着。
接着他被胡乱抓起来,暴力塞进了竹篾扎成的猪笼里。那笼子本来是用来养猪的,后来专门浸荡妇。
竹子做的猪笼开口被绳索绑起来,吊在几根木杆上。木杆‘咯吱咯吱’地响,竹笼一晃一晃的。林苗的一只手指艰难地扒在网眼上,浑浊的河水漫过他的大腿。
那几个大汉抬着他,接着木杆一松,他便被推进了河里。混着泥沙的水很快没过了他的脖子,黑发黏在林苗腮上,几个水泡慌乱地往上涌。
那些人推他,搡他,打他,用粪泼他,还将他关在竹子编的猪笼里,要溺死他。
水好凉好凉。林苗现在还能恍然记起被水淹没时的触感,还有他的手指插在竹笼网眼中挣扎的感觉。雨水打湿在他的面颊上,把发也沾湿成一络一络的,贴在肩膀和颈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