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归抽噎不止,脑袋却是一点一点个不停:“要、要的,要接娘亲回家,娘亲一定很冷很孤单……呜我好想娘亲啊——”
那个她并没有真正相处过、只在梦里寥寥看过几年的女人,偏莫名能牵动她的心神,这还不等真正见到对方坟墓,只浅浅听了一耳朵,她就难过得不行。
“阿爹,我们什么时候去?能不能、能不能现在就走……娘亲定是等不及了,我已经跟娘亲分开好久,娘亲好想我的。”
“我想叫娘亲看看,我找到阿爹了,阿爹也回来了……”
时归断断续续说着,若非被时序撑着半边身子,她怕不是能哭晕过去。
任何时候,时序都有无数语言和方法哄女儿不哭,唯在此刻,他只觉所有言语都无比苍白,毕竟——
连他自己都眼睛酸胀,喉咙堵塞,如何能让一个失去娘亲的孩子控制住情绪?
最后他只能重重点头:“好,都听阿归的,我们马上就回去,很快。”
临近年关,正是事务繁多的时候。
无论是宫中宴飨的操持,还是皇帝身边公务的处理,又或者只是司礼监涉及到的方方面面,都少不了时序这个掌印的坐镇。
谁也没想到,他会在这种时候突然远行。
更叫人难以想象的是,在这万事皆忙之际,皇帝竟真的答应了时序的请假。
直到时序带着女儿离开三五日后,京中才渐渐掀起一阵流言——
听说,司礼监掌印是带着一个女童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