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归过来时,府城和下面几个郡县的衙门都收拾出来了,且这回再不需要太子和掌印亲自前往险地,只要坐镇衙门,做一些决断就好。
哪怕时归并不在广平郡长住,时序还是给她收拾出一间屋子里,就在他和太子房间中间,左右防卫极重。
见到了阿爹,时归少不了言说祁相夷的事。
时序早得了时二的消息,自然知晓祁相夷的存在,但从信上看见,和从女儿口中得知,总是不一样的感觉,尤其是听女儿一口一个“相夷”,他总觉得怪怪的。
这日时归从东南郡过来后,又与时序说话,才聊了两句,话题又自然而然转道:“阿爹你可知道,相夷如今在府城可受欢迎了。”
“之前他不是在粮仓那边做事,因他记录的条目清晰准确,曾多次受到郡守大人的赞赏,还问他可有打算去衙门做事,只是被他给回绝了。”
“这不粮仓那边的事忙完了,相夷又找了新的活计,这次是给受灾百姓写信来着。”
“相夷说,此番两郡水灾,必然牵动着所有人的心,而灾民们总有亲眷在外,也是互相担忧着,正好他会写字,不如帮灾民写写信,给外地的亲眷报个平安。”
“也不知相夷如何说动的驿站的官吏,竟让他们答应给送信,月中月末各一次,只要不是太远的地方都能送,还有些一两日就能到达的地方,他自己就送了。”
说着说着,时归小声嘀咕起来:“相夷之前说得没错,一心只念圣贤书确实狭隘了些,说到底,还是要将书中内容用到百姓身上,才算不枉来世间一趟。”
“唉,到底是……这思想觉悟就是跟普通人不同。”
中间的两字被她含糊了过去,但这并不妨碍时序听出,余下的都是对祁相夷的夸赞。
时序表情不甚明朗,捏了捏时归的指尖:“阿归对那祁相夷,就这样高的评价?”
“唔——”时归笑道,“也没有很高吧。”
“那毕竟是他真真正正做到的,也没作假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