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思钰只讲了他的上一世,重生后的心路改变,尚未来得及与时序表明,就被一拳砸晕了过去。

彼时,时序站在昏暗压抑的牢房里,望着赵思钰的目光闪烁跳动,疑惑与不解并存。

若非时归对其表现出了极大的关注,时序只会将他所说的重生当做癔症,但时归既再三提及……

这才有了他将宗卷拿给时归看的一幕。

不远处,时归翻到最后一页,起伏不定的心绪终于慢慢平缓了起来,回顾宗卷中的全部记载,她也差不多捋顺了。

原来,赵思钰是重生的。

如果赵思钰是重生了一次,他已经历过一世贫苦,也清楚一直坚守孤高的下场,那么重来一回,他重新入朝后一改清高作态,反去攀附阉党、狐假虎威,便有了解释。

难怪当初在东阳郡时,他明明不会水,却还是跳入激流中,欲将落水的祁相夷救上去。

又难怪他先与司礼监投诚,后又狠狠背叛。

只因他知晓司礼监终将倒台,所以才一边借着司礼监的权势,一边暗中搜集有关掌印的罪证,从而为日后案发做准备,好在司礼监倒台后继续保全了自己。

换位思考,赵思钰的作为好像也没什么可指摘的。

只因时归与他立场敌对,深爱着的阿爹又会受其背叛,所以她才会觉得赵思钰实在太过分。

……不。

并非没有指摘。

时归大脑一震,忽然想起来,赵思钰在攀附阉党的那些年里,曾借着司礼监的权势,暗中处置了许多与他敌对的人,更曾掩盖他错杀民妇的罪证,逃过许多罪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