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归刚进来时,就有看见她比例颇不协调的身体,眼下再看一遍,仍觉触目惊心。

而在她恍惚的这瞬间,十九已经把床脚的靠枕搬了过来,其中两个摞在一起,垫在周兰茵背后倚靠着,另两个则安置在她身体左右两侧,随时可以歪斜,借一借力气。

哪怕只是往后面靠一靠,周兰茵动弹得也很是艰难。

十九半跪在床边,熟练地伺候她歪倒下,又凝神细看了半晌,确定她没有问题后,才起身退后几步。

等时归和周兰茵说起话,他则在时一和时二的示意下,一同从帐子里退出去,二人并未走远,继续守在毡门外。

而里面。

时归看着周兰茵的表情,除了疲倦和痛苦,实在看不出半分欢愉,偶尔飘向腹部的目光中,也带着淡淡的嫌恶。

她眼尾一跳,脱口而出:“茵姐姐可是自愿的?”

“自——”周兰茵很快反应过来。

可是自愿……

周兰茵仰起头,目光虚虚地落在头顶的毡帐上,几千个日夜的惶恐不安浮现眼前,孩子,已经是她能挣扎出的最便捷的一条路了。

她牵强地笑了笑,声音轻飘飘的,带着妥协后的决绝:“自愿与否,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我需要这个孩子。”

她需要这个孩子,来替她谋得摄政王的信任,让她能在摄政王一手遮天的布局下得以片刻喘息。

她也需要这个孩子,让她在这个部落拥有话语权,拥有一个正当的、无人能够置喙的,插手族务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