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有他们联合隐瞒她的先例在,对于时二的诊断,时归实则也不怎么太相信,只是顾及着二兄的自尊,不好当面质疑他的医术,只想着哪天二兄不在了,再找府医来。

而时序近来都有操忙,精神上略有不济。

迎着他不赞同的目光,时二还是给他开了两帖温养的药,想着看一个也是看,看两个也是看,时归亦没有逃过。

原本时二还想拿些床笫间会用得到的药,然想到小妹易羞的性子,到底没有提出来。

不过他也想好,等明日见了太子,不妨与太子提一提。

一个屋子里二个人,却是各怀鬼胎。

只碍于素日亲情,几人都没表露什么不对的情绪,时归和时序父女俩又是互相关心两句,便各自回了房。

转日大早,时序刚一起床,就听门口的下人回禀道:“大人,太子妃殿下亲手给您熬了药,正在小厨房温着呢。”

“听殿下说,那药是要空腹食用的,您可要现在用?”

时序一时没反应过来,便应了一声。

只是片刻后,当一碗黑乎乎,泛着浓郁的苦涩气息的汤药被端到眼前,时序才意识到——

女儿还记着仇着。

他不免苦笑,偏又不想辜负了时归的一片孝心。

他接过药碗,屏住呼吸,将其一饮而尽。

却不知这药里多添了两味黄连,自汤药下肚,一连两个时辰,时序嘴里都是苦涩难忍的。

哪怕他用清水河浓茶漱了好几次口,又难得找了不爱吃的蜂蜜来,都没能将黄连的苦味压下去。

时归坐在他对面,嘴里咬着一枚刚做好的桂花糕,贴心问道:“阿爹这是怎么了,怎不用早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