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缓缓而行,车厢内除了众人凄惨痛哭声和自热锅内咕咕冒泡声,一时安静无比。
等几人哭累了,药粥也已经熬好。
姜诃给几人空了碗里添粥,几人捧着碗,干裂的脸上像淌过雨,洗去了尘埃风霜。
“让陛下和大人见笑了,多久了啊,从没有当官的把我们这些小老百姓当人看。”
“这次旱情刚有苗头时,那些当官的一个个就提前挖了地窖,存了至少半年的水和粮食。
大旱才刚开始没几天,眼见着庄稼一片片的枯死,田里颗粒无收,那群狗官,不替百姓想办法不说,竟然还派官兵挨家挨户的催收赋税!
这是完全不给我们活路啊!”
几人捧着药粥,边喝边义愤填膺。
“这还不算最可恨的,田里没收成,缸里没水喝,家家户户都揭不开锅了。
交不了赋税,官兵就抢,就砸,看见啥就拿,看见姑娘,就……简直畜生不如!
官比匪还狠哪!”
“岂有此理!”
姜诃听得火冒三丈,一拳砸上苏泽面前摆着点心的金丝楠木茶桌。
“好险。”
苏泽赞许的看了冷生歌一眼,若不是他出手及时护住茶桌,满桌子茶点就浪费了。
收到他钦佩赞扬的眼神,冷生歌嘴角忍不住微微上翘。
千雨舟淡淡扫视两人一眼,清冷问道:“云州官府如此猖狂,为何无人上京告御状?”
“有啊,怎么没有?可您知道那些人最后的下场有多惨吗?”
前面一老者浑浊的眼珠再次闪烁泪花:“我儿子几年前忍不下去,带着村里几个年轻人,说是去京城,找更大的官儿,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