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凝住雁临。
雁临本等着他的意见,见他如此,好奇地探究他情绪。他眼神复杂,可以确定的是,没有半分负面情绪,倒更不解,“你这是——”
“上午的事情过后,我一直在检讨。”陆修远说。
“检讨?”雁临更加困惑。
陆修远犹豫片刻,说:“事情刚一开始我就后悔了,去找你的路上开始担心,万一找错地方怎么办,你真被欺负了又怎么办。赶到的时候,看到那情形,想抽自己一耳刮子。”
他以前所在的是特种部队,经手案例不知凡几,通过局中人配合做诱饵的例子很多,他早已习惯用办案方案应对很多事。到了这一次,他发现,以往惯有的逻辑手法,并不适用。
往后哪怕她甘愿配合,他作为亲属,也要尽力避免。
雁临的笑容甜如蜜,“我倒没这么想。今天看到了不一样的你——就是我认识的范畴之外的你。当时我很怕那个长青春痘的偷袭你,怎么你踹他一脚把他撂倒之后,好像就当他不存在了?”
那时候的陆修远,是她亲近又陌生的人,因为他周身都是煞气,利落地收拾那两个家伙的样子,不要太帅。
也是在那时,她才真切地意识到,他以往是怎样的人,他以往要面对的阵仗,只会比今时今日严重数倍百倍乃至千倍。
她终于可以将过往、现今的他大致融合起来,再切切实实地,喜欢他。
当然,她是不会告诉他的。才不要他有恃无恐。
她心念数转之间,陆修远回答着她的问题:“对力道、当事者的反应,我对判断很有把握。那小子挨的一脚不轻,一时半会儿起不来,送往派出所同时,已经请大夫过去。另外一个也一样。”
雁临释然,笑,“早一些了解你就没事了,不用那么害怕。”
“再不会了。”陆修远说,“对不起。”
“嗯?”他居然正正经经跟她说对不起了,雁临既欢喜又得意,“谁又没怪过你。”忍不住亲他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