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一个村子的人,那哪能要工钱,”方大柱先厚着脸皮夸了自己,话锋一转,道:“今日我家的蚕茧拿来缫丝,卖纺线的银子,到时候我来领,有劳许里正先给我收着。”
许里正不管钱由谁领,反正账目清楚,他又不会贪走。他刚要答应,罗氏就冷笑了一声。
“我养蚕缫丝捻线织布,赚得的钱却一个大子都看不到,买根线都要看你的脸色。你方大柱厉害得紧,有本事自己去做!”
围着的村民,都在一旁窃窃私语看笑话,方大柱脸色一时有些挂不住了,恼怒地道:“你一个婆娘懂甚!男主外女主内,这个家当然是我说了算!”
罗氏心中早就不满,方大柱平时还算勤劳,一天到晚忙着伺候两分地的庄稼,其余的活计都落在了她头上,种桑养蚕洗刷做饭,她同样没歇口气的功夫。
种地的粮食,交掉赋税之后,加豆子野菜能粗粮,勉强能吃得半饱。家中一应花销,都靠她喂养鸡鸭,蚕桑。
方大柱把钱拽得紧,罗氏就是买点油盐酱醋,他都要念叨许久。
陈婶子与罗氏是前后屋的邻居,陈婶子手上有钱,在家中说话声音都要响亮得多。
罗氏算过,这次蚕茧能多得近三成的钱,要是织成绸布,说不定还能翻数倍。
这都是靠着她的本事与手艺,都被方大柱捏在手上,全都拿去孝顺了他的爹娘,她自己回娘家,娘家父母年岁已高,身子都不好,她连买只鸡蛋去孝敬的钱都拿不出来,她说甚都不乐意!
罗氏重复着先前的话,道:“你说了算,你自己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