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很快关上,两人穿过甬道到了前院,在一颗石榴树下停下脚步,秦谅伸手招呼:“娘子请坐。”
石榴树下摆着石桌石凳,。红泥小炉上的茶壶在咕咕响动,灯笼昏昏,石榴树下灯影婆娑。
并无人仆从小厮伺候,院子里只有两人,秦谅靠近小炉的石凳上坐了下来。
文素素仰头望着石榴树,道:“这棵树的石榴果,结得真好。多子多福啊。”
秦谅伸手拿茶壶的手一顿,深深看了眼文素素,提壶斟茶,“文娘子请。”
文素素欠身道谢,秦谅抬头看向石榴树,神色颇有些怅然。
“秦氏发迹晚,在世家权贵眼里,秦氏就是泥腿子。大齐开国多年,靠近皇城一带的宅子皆居满了世家权贵。秦府的宅邸,宽敞归宽敞,就是离皇城远了些。这间小院一共两进,是我的祖宅,离皇宫比秦府要近。宫中忙碌,值守时,我皆在此处歇息,家母只生了我一个独子,盼着我能替秦氏开枝散叶,便在院子里广种石榴树。院子里的石榴树,皆是家母在世时所种。结的石榴果子多,却都苦涩,难以下咽。家母去世得早,没能享到我的福。我留着这些树,一是怀念家母,二是图个热闹。”
秦谅手握茶盏,叹了口气,“子欲养而亲不待,贵妃娘娘薨逝,太子殿下悲痛欲绝,我便想起了当年家母去世时,我是如何的难受。无论父母,子女,生离死别,皆为人间至苦。”
文素素端起茶盏闻了闻茶香,道:“我以前不会品茶。后来,我吃过了好茶,再吃劣茶时,便发现自己会品茶了。这茶不错。”
秦谅抬眼看向文素素,片刻后道:“文娘子真是厉害,这茶是龙凤团茶,极为稀少,已经珍藏了上百年。”
文素素笑道:“怪不得我能品出来这是好茶。我真是有口福,多谢秦皇城使的大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