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禅房后墙,一道黑影爬上了屋顶,在屋脊飞檐上摸索了一阵,随后踩着软梯,从屋顶慢慢下了地。
另一道黑影轻手轻脚上前,两人一起,将手上的东西,从墙与屋檐的缝隙中伸了进去。
黑影很快离去,搭着软梯翻出院墙,没入山林中,不见了踪影。
酷暑到来,树叶被晒得奄奄一息,鸣蝉都没了精神喊叫,齐重渊亦如此,每日都神色恹恹,嫌弃外面太热,连大门都不愿意踏出一步。
太阳逐渐西斜了,承庆殿内昏暗下来,冰鉴冒着阵阵寒气。
殷知晦不禁抚摸着手臂,转头四望,觑着齐重渊的神色,关心道:“圣上,好些朝臣都说,承庆殿最为凉爽,要多加件衣衫才受得住。圣上也要多加衣,仔细着了凉、”
齐重渊懒洋洋靠在高背椅中,双手搭在胸前,唔了声,道:“朕不会着凉,从天气热起,朕就这般用冰,从未着凉过。朕只怕热,一热就提不起力气。”
最近齐重渊仿佛没睡好,脸总是有些浮肿。不过他胖了好些,除没劲之外,也没见过其他的不适,殷知晦以为他是苦夏,便没再劝,沉吟道:“雍州府何金财已经被押解进京,雍州府的知府遴选,圣上得慎重考虑。”
丰裕行那边将雍州府各县的天气,庄稼收成情况,如实写信急递进京。雍州府有两个县开春时干旱了几日,后面都补种了,粮食收成会受影响,却达不到何金财奏折中的地步,需要朝廷开仓赈济。
何金财的奏折,将大齐现状掀开了一角,从中可窥见大齐太平的真相。
据何金财的招供,丰裕行那边的反馈,何金财是想着朝廷能赈济最好,赈济不了,能免除百姓钱粮赋税也不错。
赈济的粮食,有多少能到百姓手上,端看地方官员的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