畏畏缩缩,真是没出息,成何体统!
齐重渊脸色本来就蜡黄,这一沉,阴森森让齐瑞心头一颤,他连忙收回目光,规规矩矩坐在了塌边的杌子上。
“阿爹身子可好些了?”齐瑞干巴巴问道。
“哼,不劳你关心。倒是你,功课学得如何了,可有长进?”齐重渊冷声问道。
齐瑞瞬间头皮发紧,搭在膝盖上的双手拽紧了,想到齐重渊曾斥责过他衣冠不整,手倏地松开。
天气炎热,齐瑞穿着寺绫衣袍,寺绫易皱,他一松手,膝盖上明显两团褶皱。
“先生说我文章有进步,策论”齐瑞心虚,努力避开算学,结结巴巴说这话,掀起眼皮去瞄齐重渊。
齐重渊听着他回话,本没察觉他的动作,见他语吃,便抬眼看去。
褶皱落入齐重渊的眼,他顿时大怒:“书读不好,莫非连规矩都学到了狗肚子里去!你穿着皱巴巴的衣衫,走出去让人瞧见,还以为朕的大齐穷得穿不起衣,堂堂一国太子,穿着乞儿的衣衫!”
齐瑞控制不住朝文素素那边偷看,难堪得脸红得快滴血,头都快低到了金石地面里去。手指曲起,慌忙松开。
齐重渊生病之后,承庆殿的冰鉴就撤了,只在角落放了一小只,殿内闷热。
齐瑞出了一身的汗,却感到周身发寒,冲天的委屈,让他悲愤莫名,眼泪啪嗒下掉。
怪不得世人都称,宁要讨饭的娘,莫要做官的爹,有后娘就有了后爹。
他莫名其妙没了母亲,亲爹却拿一个乡下来的妇人当做宝,霸占了他母亲的皇后之位。
薛嫄在世时的音容笑貌在眼前浮现,她温婉端庄,每次去给她请安时,她总在忙碌,书案上摆满了账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