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宪司跟在身后,迟疑着道:“徐侍郎,那张大柱他们终究是吃皇粮的,卷宗上写出受伤之事,恐不妥当,若不写明,刑部大理寺审问起来,瞒不住啊。”
徐八娘站在廊檐下,伸了个懒腰活动身子,道:“就写他逃走,被官兵缉拿,伤到了手腕。实际情形,我会如实写信禀报娘娘知晓。”
姜宪司讪笑,“要是张大柱不承认,供出徐侍郎下令砍断他的手,徐侍郎,请恕我多嘴,恐娘娘也难保住你啊!”
徐八娘道无妨,“娘娘的本事,超乎你的想象。”
姜宪司赔笑道也是,没再多言。
徐八娘哪能听不出他的敷衍,她只笑着道了谢,“姜宪司一片好心,多谢。”
姜宪司出身一般,阿爹替人做幕僚为生。他读书不算太好,人也不算顶顶聪明,考了三次,中了春闱二甲末尾。
以他平庸的资质,在四十五岁时,就做到了宪司。
而她们,要在男人掌控的朝廷,官场冒出头,比上天摘星辰还要难。
文素素与她,能走到如今,当然是他难以企及,难以想象的厉害。
否则,她们就会如殷贵妃,闵穂娘薛嫄那般,早就死了。
换作文素素到江南道,同样也会这般做,这是她们的默契。
一人在京城作有力后盾,一人在前面冲锋陷阵,开拓疆土。
无论她如何解释,姜宪司身为男人,再能设身处地去想,终究是水中望月,隔了一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