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降临,大壮提着油盏走进小菜园,小崽将他下午弄的草木灰水、桑叶水、柿子叶水、花椒水、艾草水、豆油、桐油一一端过去,五株病棉的棉叶被这些味道奇怪的水挨个刷一遍,有没有用先不说,草蝇和蚊子先被熏跑了。
隋玉静静瞧着隋良和小崽各自忙活着,一日日过去,到了月底,棉花地里绽出白絮,棉花开始收获了。
第一筐棉花抬回来,隋良先拿走了十斤棉瓣,他只要棉绒不要棉籽,棉绒拿走,他又天天窝在空置的客舍里捣鼓。
“主子,我们忙着摘棉花,就没精力捉虫子了,明天我要去请一批帮工回来干活。”二黑找到隋玉请示。
隋玉想到种棉人手里的棉花地,一个种棉人打理四五亩地,要摘棉花掰棉花晒棉花,摘、掰、晒三件事能占用种棉人的所有时间,恐怕也没甚精力再去捉虫子。
“行,工钱还是老价,一天管两顿饭。”隋玉点头,“这次请多少个帮工?”
“五十个。”
“行,我会交代翠嫂多准备五十个人的饭菜。”隋玉说。
另一边,马农监带着胡安岁找到胡监察,央他再安排五百个奴隶过来种地。棉花到了丰收季,种棉人无力再捉棉虫,只耽误了三五日,棉虫数量大增,地里的棉桃被啃得不像样。
胡监察在这事上自然不会阻拦,修路的劳工、垦荒的小奴隶、冗杂的养牛人都调了过去。
“夫人,中郎将府完工了,您随我过去查验一下。”一个清早,属官前往长归客舍,他解释说:“马农监找监察大人索要奴隶去种地,胡监察安排了五百人过去,他还嫌不够,又要五百人。这不,奴隶有些不够用了,恰好这边的房子落成了,我要把这批劳工赶去地里捉虫。”
隋玉没有为难,她跟着属官去宅子里转一圈,石子路铺好了,树种好了,边边角角的泥堆也铲走了,只等桌椅床榻挪进来就可以住人了。
“宅子盖得很不错,我没有不满意的。”隋玉没有挑刺,“这些日子劳你费心了,恰好棉花丰收了,织布坊的杜坊主给我送了两床今年的新棉做的棉被,你拿回去孝敬长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