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安置了江云娘,顾瑞霖又被县丞叫了出去,顾瑞霖临出门前,嘱咐凝霜等人他没回屋之前,不许离开江云娘半步。

江云娘来之前,就知道南方连着两年遭受水患,流民遍野的消息。

只是这种场景要比消息里描述的更震撼,更可悲,她只觉自己的那颗心都紧绷着。

她那年从西城入盛京的时候,没有这样的情况,不过路上也遇到过几次危险,好在有那位杨护卫一直守着他们母子,才让顺利从陆路转为水路进了盛京。

这几日的情形,远比那年要凶险的多。

尤其是那些隐在人群里的壮年,个个都是眼露凶光,像是恨不能将人都生吞活剥了的野兽。

世道怎么会变成这样?

顾瑞霖出去半个多时辰,才回来。

回来之后,一直沉默着,并不说话,安安静静的喝了两碗水,依旧坐在桌边。

江云娘踱步到了他面前,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爷可是遇到了什么难事?”

顾瑞霖这才抬头,拉下她的手放在嘴边吻了吻,挤出一丝僵硬的笑容。

“的确是难事,不过是靖国的难事,是陛下的难事。”

是他和镇北侯府都无能为力的难事!

“南方接连两年洪涝,这你知道。朝廷赈灾也赈了两年,年年都拨了大批的粮食,银子,可这灾却越赈越严重!”

顾瑞霖嘴角上挑带着嘲讽,又有几分无奈。

“陛下前些日子,已经下了旨意,清剿镇压暴民”

“真是一塌糊涂!”

顾瑞霖的这个‘一塌糊涂’说的也不知是如今的靖国,还是靖国的朝廷,但能听的出,他其中的咬牙切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