呓语喃喃,一张圆木床上露出三颗小脑袋,横七倒八。
待那光亮重新照到人间,宋慧娟又准时的醒了过来,脑袋还是有些昏沉,她无力的拍打了两下却毫无作用,惊动了桌前的男人,回过头,“咋样?”
“还成,”宋慧娟晃了晃脑袋,用力睁开了眼,看着外头已经大亮的天,问,“几点了?明守还得上学,是不是晚了?我这就去做饭。”
说着话,双手撑着床坐了起来,又伸进两床被子里去摸暖乎乎的衣裳。
“人已经走了,饭也坐锅里了,”那大手伸了过来,递来一个白瓷缸子,“喝点热水。”
宋慧娟伸手接过,面前的人看着那睫毛被雾气熏得不停眨动的妇人继续问道,“烧不烧了?”
“好多了,”温热的水浸润了干裂的嘴唇,滑过干痛的嗓子,再开口时就软和了许多,“快去忙罢。”
陈庚望看了眼正穿衣的妇人,“我去老宅看看。”
宋慧娟两手卷着了身后的头发点了头,她还记得今天是陈如英下礼的日子,按外头的说法是两家订婚,他们这儿是这样说。
男方是任楼的人,这是张氏的三妹妹给介绍的,听说人是踏实肯干的,家里弟兄六个,一个姊妹也没,这介绍的就是底下最小的一个。
陈庚望作为大哥理所应当要去看看情况的,宋慧娟听到木门关上的声音,人也下了地,走进西屋一瞧,没看见人,软绵绵的声音响着,床上的被子圆滚滚鼓起一团,走近了才听清楚。
“这个字是林,树林的林,爹教过,”小姑娘蜷缩着身体趴在床上,指着字典上的字小嘴不停,完全没注意到一旁坏家伙正自己咬着手指自娱自乐。
“咋想起来教他识字了?”宋慧娟坐到床边,摸了摸小姑娘翘着的小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