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一整天没闲着,晌午也没来得及躺下歇歇,这会儿忙完累得眼也睁不开了。
而看似坐的板正的陈庚望放下手中的报纸,低头吹了灯也掀开床帐子上了床。
枕边的妇人连鼾声也出来了,但她这鼾声不似男人般的震耳欲聋,有一股她自己的意味,不轻不重,响几声便停了。
陈庚望在这黑漆漆的床帐子里一打眼看不清身旁妇人的眉眼,但看得久了,就能从中分辨出来,她好像还是二十年前一样,没啥大变化。
心也一样。
再过两三月,就是陈明实参加高考的日子了。
可事到临头,陈明实却跑了回来,扔下一句话,“我不考了!”
宋慧娟当天不在家,陈庚望见人跑回来撂下这么一句话,指着那墙也只扔了一句话,“跪着自己想想。”
等宋慧娟半下午回到家,一推门看见坐在堂屋闭眼休息的陈庚望就说,“建南家老大才二十三,这都抱孙子了,老二今年也定下了,说是十一月就成家哩。”
洗过手,宋慧娟这才往里走,可没走两步就看见了跪在地上的明实,宋慧娟这时才注意到男人的脸色。
陈庚望没听见妇人继续唠叨,睁了眼见她盯着墙边跪着的那不争气的,脸也不是脸了,起身就进了屋。
倒留下宋慧娟走了过去,问他,“今儿不是得在学校哩?咋跑回来了?惹先生闹气了?”
“不是,”陈明实摇摇头,到底是什么缘故却不肯继续往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