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煎丸子吃罢?”
“成。”
“那咱上街去看看?”
“成。”
“叫上爹,看看他买啥不买?”
“成。”
……
赶着农闲,这个小院子里日日都热闹着,至少面上瞧着如此,可内里入了夜,一家三口没人能安睡一夜的。
是夜,陈庚望起夜,从茅房回来,还没坐下,就透着窗外的月光瞧见了床上正蜷缩着身子捂着肚子的妇人。
陈庚望忙拉开了灯,拍着人喊道,“他娘,他娘。”
这样大的动静自然也惊醒了刚睡下的陈明宁,她披着小袄就跑了进来,顾不得看她娘,提起暖瓶就倒水,手边的药一排排拿起来,挨个按在手心里,端着茶缸子走到床前,待她爹给她娘拭去了额上的汗,才把手心张开,轻声唤道,“娘,咱吃药罢?吃了就不疼了。”
好一会儿,才见她娘缓缓点了头,又过得好一会儿,才睁开了眼,倚着她爹慢慢坐起来,双手从肚子上移开,颤着手接过她手心的药,一把倒进嘴里,又喝了口水。
这已经用尽气力了,她娘又闭着眼喘起了粗气儿,要好一会儿才能缓过来。
这已经是常事了,从十天半月慢慢到如今三五天就得一次,没有止疼药是很难过去的。
这事儿,她那几个在外的哥哥姐姐都知道了,她也不敢真听她娘的就瞒着他们,夜里她一个人也常常闷在被子里落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