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眼镜的兄弟连忙在桌下踢了那个二愣子一脚,二愣子还嘟囔:“就你们这些识字人一肚子坏水。”
何六把目光放在了那个署名的记者上,巧了不是?她这个人记性好,尤其是记得这个有着一个酒糟鼻,还妄图要找她私下细细聊聊的大记者。
这文章上写得她来者不拒,实际上她非常挑剔,当时自己就告诉他,她的位子不上不下,下他可以问问士兵冲锋陷阵的艰苦,上可以问团长、师长、军长运筹帷幄。她将他请了出去。
因为自己拒绝采访,三哥还特地打了电话说了她两句,埋怨她不给这个重庆来的笔杆子面子。
这时候再看把她三哥和重庆笔杆子,乃至文中内容联系在一起?
何六掐灭了烟头,说:“兄弟们,我们可能回不去了。”
“啊?”几个兄弟一个个干瞪眼。
“想要活命,就留在这里。”何六转头看了一下她断掉的手臂。
“为什么?”
她笑:“何力坤不想让我们回去。他想吞了我的东西。”
“啊?”
何力坤是她的三哥,她上头两个哥哥先后阵亡,他们家就她三哥一个儿子了。她三哥一直要他们兄妹一条心。
重庆那里又要靠着云南出兵,靠着云南修路,靠着云南运物资进来,但是对云南又猜忌,所以一直在分化云南内部,她三哥就跟着特别亲重庆那一派,她则是认为云南谁主政就听谁的,内部还四分五裂算个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