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那杯茶一饮而尽,喉咙里顿时泛起苦涩之感。
苦。
太苦了。
连最后诀别的一杯茶,他们愿意给她的,都是最劣质的茶叶。
——本该属于她的东西,若她自己不主动追求,便永远也得不到。
白毓于这杯苦涩的茶水中悟出了这个道理,紧接着一扬手,将杯子重重摔在了地上!
她听见瓷杯碎裂的清脆声响,白父的怒斥与白母的惊呼糅合在一起,让她下意识心里一紧,有些惊惶地抬起头。
有次她实在饿极了,偷拿了桌上一个鸡蛋,刚咬了一口,尚来不及体会食物的滋味,就听到母亲的惊呼,接下来迎面一个巴掌,打得她眼花耳鸣,久久不敢出声。
可如今她终于敢昂起头。
白父的巴掌已近在咫尺,却迟迟不敢落下来——白毓身后还有整个揽月宗。
“我已与你们一刀两断,”白毓道,“你若伤我,我必原封不动地还回去。”
她挥挥手,无形的灵力将两人推到一边,再也不能靠近她一寸。
这样才爽快。
抬起头来,白毓。
她默默对自己说。
你不需要怕他们,你如今是揽月宗宗主的亲传弟子,比他们肉体凡胎的普通人强了太多。
你的过去从来不能定义你本身,他们抛弃你错在他们,而非在你。
用师父的话来说,便是天杀的不长眼。
白毓推开门,大步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