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呀,老是这般爱贫嘴,你大哥前些日子还在说,两年前你是如何与他斗嘴,手脚比划着将他气了个不轻呢。”思阳婉清言语上尽是责怪,却又忍不住与周以寒一同笑出了声。
“大哥当真是没轻没重了,两年前我离家出走已是不孝,倒成了与嫂嫂饭后的一些趣事,心里到底是有些惭愧,没能在爷爷病危时,于床前出一份孝心。”周以寒有意提起此事,却是想试探对方的口风。
毕竟思阳婉清与周生墨成婚在先,周老爷子去世前已经算作她的长辈,周以寒想听听她的看法,为何要将婚礼选在周老爷子薨逝之日。
“唉,这件事情一直是我心里过不去的一道坎,早些年间听闻爷爷病急深重,便想着与阿墨商量婚期延后,可周府的情况不容乐观……”思阳婉清一顿抬手握住周以寒的手背解释道:“若没有思阳侯府的救助,周家酒酿商业的产业链就此便会分崩离析,再三抉择之下,我与阿墨不得不既日成婚,只可惜愧对于老爷子,未能出一份孝心。”
“嫂嫂哪里的话,你与二哥也是身不由己,若是天时地利人和,谁不想自己的婚礼被世人称赞,潦草完婚倒是被爷爷的丧事所盖过,也是委屈嫂嫂了。”说罢,周以寒安抚着拍了拍思阳婉清的手背以示和好之向。
周以寒只知道周生墨为了继承周家酒坊,不惜在老爷子薨逝之日成婚,却不曾她的这位二哥,倒是个有勇有谋的,不愧对于周老爷子从小对他的栽培。
一时之间周以寒竟无地自容起来,前些日子她还与陈未旻一同笑话周生墨,如今周以寒明白了一个道理,未经他人苦,莫笑他人恶。
将思阳婉清送回了产房,周以寒心理倒是舒坦了些许,只是发生了这档子事,她也不好大动干戈,惹的竹碎坊众人惶恐不安,只好让小艳将此事隐瞒下来,虽是大家心里都有定夺,做做表面功夫,这件事情倒也说得过去。
游走于小院的功夫,小艳便通传沈弘韫来了竹碎坊,前脚刚通报后脚便看见沈弘韫身着一袭白衣,手拿折扇,举手投足间尽是彰显温文尔雅,一时之间竟叫周以寒看入了神。
沈弘韫压根不知道自己在周以寒眼中总是一副狐媚惑主的样子,不知是不是恋爱脑作祟的缘故,周以寒老是想着将沈弘韫锁在房间里留她一人欣赏。
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周以寒有一搭没一搭的敲在石桌上,眼见着沈弘韫越走越近,周以寒倒是勾起一抹坏笑,眉间尽显笑意盈盈。
“三小姐如今大病初愈,初春之日便在这幽静小院受这股子寒风,当真是摆着身体不着冻啊。”沈弘韫看着温柔嘴上倒是丝毫不客气,自顾自的坐到一旁拉着周以寒那纤细的手指止不住的把玩。
“沈公子近日倒是穿着素雅,若叫旁人看去,定会笑话你。”周以寒将手指抽回,弯曲着食指冷不丁的在沈弘韫高翘的鼻梁上敲了翘。
“本公子素来旁若无人,爱穿什么穿什么,眼下初春肯定是要穿着素雅一些,好吸引到周掌柜的注意不是?”沈弘韫打趣般提到周以寒反倒将自己放到了柔弱那一方。
“巧言令色,满肚子坏水,都不用在正经事上。”周以寒点评着沈弘韫近期的状况,却又不得不感叹道:“这身穿着当真尤显清纯,到让我把持不住,想要多看你两眼。”
“多看看也无坏处不是,姐姐既与我订婚,我又何尝不是姐姐的人呢,只是……”沈弘韫话说一半留了个勾子,周以寒疑惑的视线投过来的瞬间,便装作柔弱不能自理的模样委屈道:“只是姐姐何时才能与我成婚?”
听到此话,周以寒看向沈弘韫的眼神都清澈了几分,像是理解了沈弘韫近日的所作所为是何居心,冷不丁的笑出了声。
“沈公子处心积虑勾引我,就是为了与我成婚?”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周以寒咳嗽几声掩盖言语中的尴尬。
“姐姐年前将聘礼尽数退回,可让我伤心了。”沈弘韫愈演愈烈旁人见到都得说一句惋惜。
周以寒却不吃他这一套,随后抬起那双含情脉脉的眼睛看想自己,俯身呢喃道:“想要成婚一堆聘礼可没用,我要的沈公子可曾愿意给?”
“你要什么?”一听此话,沈弘韫顿时正襟危坐,眼中尽是势在必得的神情。
“按照北坞的习俗,娶妻除了三书六礼明媒正娶,还得八抬大轿迎进家门。”周以寒挑眉看向沈弘韫解释道:“除了这些,你还得保证整个沈家就只能有我一位夫人,若是沈公子没能忍住如传闻一般沾花惹草,签字画押家财尽数给我,且只能和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