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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策守恨了陈知节和宇文烟一辈子,到底是活在了两人的算计之下,一直到年久色衰,也未能得知其中分晓,还在沾沾自喜,以为沈弘韫是他沈家的血脉。

可沈弘韫并没有拆穿对方,而是让对方沉浸在自己那可笑的幻想里,在外人眼中沈弘韫早就理解并承认了自己是陈家的血脉,所以在外人眼中沈策守就是彻头彻尾的自欺欺人。

而沈策守则是被沈弘韫托关系送到关外,养尊处优的公子哥离开了北坞,人过的惨不忍睹不说,还得忍受关外摧残,一年到头都回不了北坞。

如今的周家早已退出了酒酿市场,周老爷子过世后,周生墨放弃了家族的产业全全交给了周以寒打理,而周以寒确实有在南鸢开分店的想法,自然而然的答应下来。

没有了家族里的勾心斗角,周家三兄妹也回到了曾经的模样,不再针锋相对,互帮互助的同时还不忘各自在自己的行业里闪闪发光。

后来南鸢北坞传出一段佳话,周家大郎征战四方,周家二郎凤采鸾章,周家三妹豪商巨贾。

大婚之日,凤起鹤鸣。

周以寒头顶凤冠身着婚服,被二哥和二嫂亲手送出了周家,在花轿一摇一晃的步伐里,抵达了沈府,被大哥搀扶着下了花轿,看着眼见的少年郎,一袭红衣屹立与大殿之上,周以寒盖着红盖头,加快了步伐,奔向了她的阿韫。

前来参加婚礼的除了醉仙楼和陈家周家,还有关心周以寒的蒋老爷子,以及小艳和蒋宇生,就连曾经在竹碎坊做过工的人和山谷村落里被周以寒救助过的小孩,也都在顾江华的带领下齐刷刷的来到了沈府,就连足不出户的安源芊,听闻沈府喜结连理,倒也舍得出门一探究竟。

欢闹过后的夜晚,沈弘韫终于被人推进了洞房,看着周以寒安安静静的坐在婚床前,头顶的红盖头还在等着他掀开。

两人之间那微不可妙的关系,铸就成了如今的周以寒和沈弘韫,而亲手掀开妻子的红盖头,沈弘韫才真正觉得周以寒是属于自己的,也是从那一刻他心里的偏执也彻底消失。

“三小姐,我终于娶到你了。”沈弘韫搂着周以寒的腰间轻声呢喃道:“这次你逃不走了。”

想到自己一连几次的逃跑,虽说都是有原因的,可周以寒到底是有些心虚的,如今被沈弘韫拿出来翻旧账,自然是羞愤的一口咬到对方的唇上,缠绵一夜,到底是情到至深,难以自拔。

——

秋风拂过山林,吹出沙沙的声响,周以寒站在周老爷子葬身的高山上,低头俯视着山中的一切,那罐桂花酿的罐子还安静的躺在原地,只是罐中的酒酿早已消失不见。

不知是不是老爷子嘴馋偷喝后又放回了原地。

“爷爷,阿寒没有放弃,保住了周家世代的名誉。”说罢周以寒拉起沈弘韫的手缓缓道来:“如今你肯定气的翘胡子了,肯定想跟我说女子不得继承家业,可阿寒做到了,周家没有落寞,我也没有。”

“而爷爷你和阿娘在下面可以安心了,阿寒找到了可以相伴一生的人,以后也不会让别人操心了。”

……

两人一起约定蜜月的时光游离其他几个国家,最先开始就是来到南鸢,而如今站在万江镇的竹林里,看着老房子因缺少人气而逐渐荒废,两人心中一阵惋惜。

走在田园间的小路上,周以寒大声叫喊一声江叔,仿佛这样严厉的老头子还能骂骂咧咧的走出来,嘴上不依不饶的将两人喊进去帮忙烧火做饭。

熟轻熟路的从库房里端出几年前二人一同酿的糯米酒,二人蹲坐在江叔的坟前,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仿佛江叔还是躺在木椅上,安静的听着两人因为一件小事争吵。

“江叔叫我们酿酒的时候,你非得不洗糯米,你看看多难喝,里面的杂质多重。”周以寒喝完杯中的酒酿,摆摆手不悦的说道:“真是白瞎了这么一壶好酒。”

“嘿!怎么就怪我了,当时只是为了跟你做个对比,再说你酿的酒也没有多好喝!”沈弘韫自顾自的生着闷气,扭头看向周以寒挑眉的轻笑的眼神,又心虚的低下头随后小声嘟囔道:“好吧,我承认你酿的酒比我好喝,但也仅限于这壶啊。”

话音未落,只听周以寒捂嘴笑了笑,随即将一杯酒倒在地上,长长的叹了口气。

夕阳落下,照射在二人的脸颊上,告别江叔后,两人走在田间小路,周以寒手中拿着一根藤条时不时抽打一下地面。

日子似乎就如此平淡,两人相互依偎在一起,感受着晚风拂过脸颊,一起躺在竹林山崖之上,看着满天繁星陷入了对方温柔的怀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