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被沈济眼中的轻蔑刺激到了,越奎的脾气也急了些,“往日里你就常念叨我窝囊,没让你过上好日子,是我对不住你,事事顺着你,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可今日你实在是过分!”

“你若是想嫁给侍郎,不如趁他们还没走远,追上去诉说衷肠,说不定沈夫人心一软,就抬你做个贵妾了!”

话落,越奎拂袖而去,只留下聂氏一人。

“你!”聂氏指着他的背影,话堵在嗓子眼,憋了半天,也没说出半个字来。

府外,方许拉着沈济上了马车,车内,二人相顾无言。

过了半晌,方许先开了口,“我只是试探了侯夫人几句,并未挑明你的身份。”

沈济颔首,眸色淡淡,瞧不出个喜怒,“夫人做得无错,即便不说,那越奎应当也猜到了。”

方许视线扫向他,轻声问道,“卓文侯单叫你去书房,所谓何事?”

沈济勾唇,眼底满是自嘲,“他以为我今日突访,是皇上择我巡查,给我递了一叠银票,想要劝我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被我推了回去。”

闻言,方许有些讶然,喃喃道,“卓文侯年轻时被传的神乎其神,还以为他书生意气,不会暗地里耍这些手段。”

“先皇离世,新帝登基,卓文侯府早就迁至葫邕,没有在皇上面前露脸的机会,失宠是必然。”沈济神色平静,像是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小事。

“没有人能做到眼睁睁看着自己祖上的基业坍塌,他能来求我,也是无奈之举。”沈济轻叹,眼尾有些发红,“不用细想,也能猜到他是为了给子孙铺路,想借皇上的手,风风光光的重返京城。”

“他的确是个好父亲。”沈济勾唇,低声道,“可惜……与我没有干系。”

方许垂下眼帘,心头酸涩,“原以为你不会咽下这个哑巴亏,谁成想就这么平淡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