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嫁西北,我不怨你,只恨我自己双目皆盲,偏偏在一众公子哥里瞧中了你,芳心错许,落了这么个下场。”元婆婆垂下眼帘,遮住眼底的泪光,“早知如此,若能重来一次,我情愿年少时不曾遇见你。”

“罢了,你走吧。”元婆婆侧过头,声音里有些哽咽,“日后不要出现在我面前,你我,全当不认识。”

听到这话,孟宿州心口一疼,抬眸望向她,喃喃道,“我不是逃兵……”

元婆婆没听清楚,回眸盯着他,“你说什么?”

“我说,我不是逃兵,我也从未想过逃。”孟宿州目光如炬,眼神真挚,“当年你我定情,西北意图联姻,我上书求娶,却遭到了皇上拒绝,无奈之下,你我才想到了私奔。”

“那时,我已经收拾好了行囊,是你的丫鬟泄露了我们的秘密,皇上召我入宫,彻夜长谈,说什么聘为妻奔为妾,怒斥我毁了你的名声。”

孟宿州似是想到了什么事,眉头轻锁,低声道,“我上交了大半兵权,跪在地上求了他一整夜,头都磕破了才换来一句恩典。”

孟宿州扯了扯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是你父皇亲口承诺,说不会送你去和亲,也准了我们的婚事,代价就是我要替他镇守东栾边境五年,在此期间,你不会另配。”

“我被匆匆送出了宫,皇上甚至都不允我见你一面,我没了法子,只好前往东栾,日日给你写信,以解相思。”孟宿州抬眼望着她,神情恍惚,“谁知……竟是等来了你成亲的消息,盛世红妆,远嫁西北王。”

“我接受无能,一夜白头。”孟宿州定定瞧着她,沉声道,“念慈,你我之间,究竟谁是逃兵?”

元婆婆面上呆滞,后背发凉,“怎么可能……我从未收到过什么书信!”

“那年我去王府寻你,却落了空,苦等无果,只当你是个怂包子,父皇来瞧我,宽慰许久,我才有了嫁去西北替父分忧的念头。”

孟宿州别过头去,与她错开视线,闷声道,“从联姻的消息传来京城的那一刻起,你父皇心中的人选一直是你。”

元婆婆愣了半晌,望着他一头银发,久久不能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