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想恭恭敬敬地行个礼,表达自己的来意。
但亦泠辗转一夜没睡,心事又重,因此刚迈出两步,脚下就有些虚浮,险些摔在这蒲团上。
“夫人,请先落座吧。”
亦泠讪讪地扶着屏风站稳时,醇厚经世的声音也从屏风后传来。
她只好牵裙坐下,谨慎地观察了四周,才开口道:“大师,扰您清修了。这次贸然登门,实在是因为信女的生活遭遇了巨变,不得不求助大师。”
慧明大师似乎在屏风后雕刻着什么小玩意儿。
刻刀尖锐,他埋着头,雕刻得很仔细,动作缓慢又认真。
亦泠紧紧盯着拿到身影,许久没等到他开口,甚至怀疑他是不是根本没在听自己说话。
“大师……”
“夫人。”他动作不停,依然埋头摆弄着手里的东西,平平说道,“若能转物,则同如来,身心圆明,不动道场,于一毛端遍含受十方国土。”
这段话在亦泠脑子里过了一遍又一遍。
等面前的茶水都快凉了,亦泠脑子里什么都不剩了。
“大师,您能不能说通俗点?”她如实说道,“我听不懂。”
“……”
慧明大师的身影明显僵了片刻,随后将手里的东西放下,转了转身,正对屏风后的亦泠。
“既来之,则安之。施主,只要心定,周遭什么变化都影响不了您。”
这话能听懂。
但好像没什么用。
“可如今,不光是变化的问题。”亦泠不自觉地倾身向前,压低声音说,“我总是莫名其妙地晕倒,而后就像被封印了一般,能听能想,却睁不开眼,醒不过来。上京最有名的大夫都束手无策,我该如何是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