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还没喝上,圣上兴致已经如此高昂,底下谁还敢扫兴,纷纷说着奉迎话,将气氛一度推到了高点。
唯有谢衡之一人,即便举杯共饮,也忽忽不乐的样子。
圣上看了他一眼,倒并未勉强。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上京早有传闻谢衡之与商氏情投意忺,如胶似漆。
如今突然要将妻子送与别人,即便是有天大的好处,恐怕也羞于喜笑颜开。
其他人也是这么想的。
所以整场宴席里,谢衡之总能感觉到隐隐约约的目光落在他身上,都在打量他的神情。
特别是呼延祈,似乎总提防着谢衡之,时时关注着他的动静。
直到酒过三巡,这场盛宴也到了尾声。
谢衡之始终没有什么动作,在座众人也知此事算是尘埃落定了。
殿内八音迭奏,歌姬舞伎们绮罗粉黛,摇曳生姿,看得人如痴如醉。
其中当属酒意上头的呼延祈最为喜不自胜。
他举着酒杯走到圣上面前,心潮澎湃地说:“我已备足粮马,只待圣上一声令下,胡拔勇士定当全力以赴,助大梁踏平北犹!”
圣上随即转头看向谢衡之:“瑾玄,你以为何时北伐为佳?”
谢衡之站起身,低眉顺眼地说:“圣上,臣以为年关在即,不宜在这个时候征战,让百姓人心惶惶。”
圣上闻言并没有说话,呼延祈见状,便主动开口道:“谢大人此言差矣,正是因为年关在即,才该举兵北伐,振奋人心。否则任由北犹侵犯大梁却不得惩戒,岂不是让百姓无法安心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