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明媚的阳光爬入室内,宇文晟感应到光线变强,幽幽醒来。

郑曲尺昨夜不知何时趴在案几上睡了,他起身后,无意间瞥到她手肘处摆放着的一件木雕。

他瞳仁微窒。

一条凶狠的八岐大蛇却温驯地围绕着一名男子周身,男子身形清瘦却高挑,如墨披发于肩,无风自扬,他穿了一件质式繁复精美的宽袖长袍,半阖着眼眸,眼睛处蒙着一条窄长眼纱,神人之姿飘然欲飞,似神如魔,亦正亦邪。

那张脸,正是宇文晟。

他将木塑拿起,仔细观摩。

她竟能将他的模样雕刻得如此细致完美,眉眼鼻唇,蛇、发、衣、眼纱与人,融入一景,又自成一景,镂空的部位断开又被各种重合的部位镶嵌在一起,这种灵秀镂雕的工艺简直叫人惊叹。

至少,宇文晟从未见过有人能够达到这种程度的手艺。

他眸光闪了闪,若有所思。

咕咕~

宇文晟转眸瞥向窗边的灰鸽,只见睡眠中的郑曲尺皱了皱眉,快被吵醒了,他弹出一道气劲惊得它惊翅飞走。

信鸽是蔚垚派来的,由于宇文晟一直没告诉他们新夫人是谁,他们也不敢背着将军私下去查,平时想联络“回家”的将军,只能靠特殊训练出的飞鸽传讯。

也正是因为这一缘故,他们至今都不知道他们家将军正是在桑家“吃软饭”。

这一睡就直接睡到了中午,腰酸背痛醒来的郑曲尺发现自己躺床上了,昨夜辛苦耕耘了一夜的作品也不见了。

她猜肯定是柳风眠拿走了,这表示昨晚发生的事情应该翻篇了吧。

以为郑曲尺要睡到下午,桑大哥中午就熬了一锅菜粥,平时他们家都这样吃。

郑曲尺过去时,正好看见宇文晟吃饭就跟碗里捡米粒一样,没吃两口就要搁下:“你吃这么少?”

“并非吃食不合意,只是我一向如此。”宇文晟“善意”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