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疏的话说得很重,他太懂乐平王了,就因为懂,便知他不是帝王之料。

从前他跟随乐平王,也憧憬过未来乐平王登基,他们赵氏一族成为权臣。如今跟着父亲随军赈灾一回,便知民心是什么,便知天下需要怎样的君主。

一句“无异于叛逆耳”犹如尖刀般戳进乐平王的心脏,他最忌讳的话皆被赵疏脱口而出,乐平王怔了一怔,着实吃了大惊。

他道:“本王只是想让你娶亲而已,你何故说出如此重话?”

赵疏朝萧翊拱手,“我的话虽重,但道理却很浅显,王爷自己思量,先告辞了。”

从乐平王府出来,赵疏骑在马背上,信马由缰,浑浑噩噩竟然不知该去何处。

日中耀眼的阳光直射大地,却照不进赵疏阴霾的心海。

早知今日会成为他人登天梯的石头,他又何苦去招惹徐二姑娘,许给彼此以后?

马蹄在玉玲珑阁前停滞,赵疏抬眸看着亲题的四个烫金大字,眼角眉梢的寒气终于消退三分。

他对北笙的情意如同滔滔江水,如今却像是被大坝拦截,情意在胸腔汹涌,无力宣泄。

北笙一连四五日都没见到赵疏,到高阳侯府去问,府里的人也支支吾吾,没个准信。

她又带着鹿竹他们做药泥枣,打算明日一早再去一趟高阳侯府。

门口婢女来报:“二姑娘,大姑娘来了。”

绾月手上捏着药丸,喃喃道:“大姑娘这阵子跑咱们青霭苑太勤快了吧,不知她是真的转了性要对二姑娘好,还是肚里憋着坏呢,二姑娘要小心,别中了她的计。”

北笙心头苦笑,这几日赵疏躲着不见她,估计南音的大计已经快成了,谈何中不中?自己在她的眼中,已经是陷阱里的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