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由怔楞,因为此前她从未和他说过话,虽从未和其他贵女同流合污嘲讽他,但见到他会躲着走。
因为那个人是另一个自己,自卑、怯懦,被人瞧不起。
现在,那个人却为自己撑伞挡雨。
萧勖牵住她的胳膊,将她从地上捞起,道:“我母亲中毒昏迷,即便是你在这里跪到死,也没有人会原谅你,不如自己先查明真相,等我母亲醒来后再陈情。”
北笙笑笑,从未想到替她着想的人会是萧勖。
萧勖将油布伞递过来,抬起她的手将伞柄塞到她的掌心,淡淡道:“快回去换身干净的衣裳,若是让人看见你同我站在一起,你会遭人嘲讽。”
北笙握着伞,浑身都冷透了,身体在颤栗发抖,只伞柄上残留萧勖的余温给了她一丝温暖。
她没有着急离去,只静静的问:“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旁人为何喜欢嘲讽你?”
那时的北笙知道萧勖的身世,却不明白京城贵族的人情。
只单纯的以为,萧勖即便有拓跋一族的血脉,但他也是博陵长公主的骨肉,旁人也应看在博陵长公主的面上对萧勖好上三分颜色。
风雨凉意掠过宫墙边上的树梢,发出沙沙的响声,雨水在脚边溅起朵朵水花,雨中的两个人却如石像般动也未动。
萧勖默默良久,才道:“没有理由,他们不喜欢一个人没有理由。”
说完便转身,抬袖抹了一下挂在脸上的水珠,渐渐消失在幽暗的水幕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