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勖没有踌躇,坐到了郎琢对面。
每次面对郎琢,萧勖心头总有说不上来的情绪,如今也不例外。
郎琢每次来长公主府,都很自如,反到他这个长公主的亲生子畏畏缩缩,生怕一个不小心触动到了旁人,引来一顿责骂。
长公主对郎琢的亲近,婢女奴仆对郎琢的阿谀,是他这个亲子从未享受过的待遇。
萧勖悲愤时问过高娘子,这是为什么?
但高娘子说,因为郎琢是陛下看重的人,而他因为是自己人,所以府中上下才会对他严厉。
陛下看重的人何其多?经常来长公主府拜会的却只有郎琢一个人。
作为同龄人,萧勖也曾想过同这位首辅大人交好,但经常见面却说不上话。
说句不好听的,郎琢好似不愿意搭理他。
这次来宝定,萧勖也未想过要拜会郎琢,突然被请,除了徐北笙的原因,萧勖想不到其他。
萧勖将冻得发僵的手伸到泥炉上搓了搓,他本就对人寡言,对郎琢也热情不起来,只道:“下官领太子之命而来,着急回去复命,大人有话就说。”
郎琢抬眼看了他有片刻。
这才发现往日懦弱的人这一刻面上竟然一片肃冷,没有一丝笑意,犹如矗立在狂风骤雨中的不屈之杉,又似立于峭壁之巅,历经寒霜而依旧坚韧的巨石,澄心静虑,守道不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