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被冷风冷雪打了面,他才陡然有些清醒。

北笙的话却一直在他心头萦绕,她心里装了那些事,他不想再去做无谓的追究,只求人在他身边就好。

她和赵疏都口头上定亲了也没成;对太子有救命之恩,口口声声要当太子妃,也被他略施小计就将人从宫里捞了出来;看似和萧勖有情,实则两人风流云散……

到底是他小心眼了,是他奸诈险恶、反复无常,寒了北笙的心。

北笙和他一样,看似坚强、跋扈,实则跟这雪粒一样,一碰就碎,一揉就化。

或许她也同他一样,经历过一些不为人知的苦。

他能理解几分北笙为什么要躲着自己了,他们实在是太像了。

两个心有残缺的人在一起,总会放大这种残缺,从另一个人身上看到自己的影子,那是令人害怕的事。

郎琢心头苦笑,自己的伤疤未能愈合,家国仇恨尚未忘怀,又怎能更好的去照顾另一个同样心有创伤的人?

也许是这些年旁人的追捧和夸赞,让他内心膨胀,忘了自己的脆弱,养的傲岸不群。

他承认,折磨北笙,看她痛苦,成了他心头乐事。

会有一个声音在他心头说:瞧,这世上还有人比你还疯癫痛苦。

可何尝不是,他折磨北笙时也在搅动他心头的痛苦?

究竟是圣人能自渡,还是地狱阎君拉人入地狱?

郎琢唇角上扬,自嘲一笑。很显然,他是后者。

自己倒挂在悬崖上荡秋千,还向北笙展示:瞧,我多厉害,多能干,你快来学我……你为什么不能学学我?

青阳悄声过来,将厚氅披在了他的肩头,“大人再不怕冷,也小心着了风寒。”

思绪被青阳拉回,郎琢淡淡扫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