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虑到男人带来的好心情,沈翱庭愿意给他一个痛快。
好雨知时节。沈翱庭想,他喜欢雨。滴滴答答声里反而是清醒和宁静。
但沈翱庭的庆幸来得太早了。
“闭嘴!”有人抽出他腰间的长剑刺向男人的心脏。
沈翱庭怔愣了下,因为他不知道他的警惕性何时变得那么低,竟然能让别人把自己的武器抽走。
抽走他武器的人明显不是什么熟手,剑尖入体不到一寸,握住它的小手已经在哆哆嗦嗦,加上雨水的寒凉,沈翱庭总觉得下一刻剑柄就会从她的手中脱落。
鲜血被雨水冲淡,沈翱庭顺着武器,看到雪中梨花一般惨淡苍白的小脸。黑如鸦羽的鬓发被打湿贴在瓷白的脸颊,长又密的睫毛黏在一起,远处的灯光在黑黢黢的瞳仁汇聚,像是一根划亮的火柴。
拖累,累赘,碍事。沈翱庭这样想。
但梦里的身体这时候并不由他控制,少年见到这女孩露出难得的惊讶甚至是惊慌。他从执伞的青年手中抢过黑伞,又脱下风衣把女孩全身包裹住:“你怎么过来了,这么大的雨,先回车上,我们马上回家。”
少年没有管女孩可能会有的反抗,因为这对事实并不会有什么改变,无论如何,他不可能让女孩继续在这种大雨里伤害身体,也不可能让死亡和鲜血污染她的眼睛。
但他没想到的是,女孩没有挣扎,她乖乖裹上风衣,黑色的风衣下摆到了她的鞋跟,把她整个人包裹的严严实实。她只是在少年要把她抱起来送到车上的那一刻双臂环上他的脖颈。
柔软的皮肤带着雨水的寒凉,少年温热的脖颈一僵,因为距离过近,女孩眼中掩饰粗陋的仓惶清晰可见,少年的动作顿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