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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锦书今年二十有五,比徐璟年长三岁,自幼如同姐弟一般长大。李锦书的婚事是李夫人生前为她定下的,嫁过去后夫妻关系一直平淡,加之韩韬喜爱在外拈花惹草,前年二人关系彻底破裂后,李锦书便一直住在娘家。

韩家起初来请了几次,并未见到人,后来也就互不打扰,维持着名存实亡的名份关系。

徐璟见她气色愈好,只是性子终究不如闺中时活泼,心内又叹韩家可恶。

二人无言走了一段,到垂花门下,徐璟开口辞别:“阿姊不必再送。”

“好。”

李府还是原来的那座李府,新帝复用旧人时又将旧宅赐还李祭酒。

路过熟悉的乔家旧邸,抬眼望去,高墙大院旧宅门,因无人居住落满了灰。

府中原栽植的花木基本上都枯死了,唯独墙边突兀地伸出一枝杏花,却不是红杏,点点玉白,娇俏可人。

无人打理时,这株杏花依旧顽强地活着,今年的花期强撑到了清明节前,终究随着一场清明雨消散。

花落春残,枝头挂着零星几瓣残缺,在夜色中显得尤为可怜。

从杏花他又想到阿婉,那样艰难的环境,无人帮衬,若非自个儿努力——不正如这株杏花一样?

他牵起唇角。

监中学生们过了两天的松快日子,乍又见到徐司业的棺材脸,直呼不适应。

可吕穆却从这十年如一日的棺材脸中瞧出了几分不同,他研究着,手肘拐了一下柳廷杰,嘴角挂起个意味深长的笑来:“难道你不觉得,徐司业对乔小娘子很是不同?”

“如何不同?”柳廷杰茫然。

拱不了火,吕穆叹道:“从前我只以为你终于开了窍,原来只是我想多了,你是见到锅子才走不动道的。”

他可还记得柳廷杰初见乔小娘子时候那眼神锃光瓦亮的,堪比琉璃灯。

究竟是哪一步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