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刘丽妃与沈贵妃等先行结伴回去了,江婕妤与镇北侯在帐外叙旧,乔琬心安理得地指挥着镇北侯留下来的朔方军将今日摔摔打打杂碎的碗盘收拾了,再扶正桌椅。
终于收拾好一切,从帐子里钻出来,就看见,下了几天几夜的雪终于停了,三人站在雪地里,乔琬笑道:“明日定是个大晴天。”
镇北侯解下腰间酒囊,对饮一口,感叹道:“前线来信,我军大捷,陛下不日便要班师回营了。”
“”
江婕妤垂下眼,摩挲着镇北侯悄悄塞给她的半面护心镜另外半面,不知道埋在哪片漠土之下。
长风扑面,在旷野上久久呼啸。
面对薄云寨的人,她没有任何好感,毕竟隔着血仇。
若不是义军冲动,出城迎敌,中了北魏人的圈套,朔方军也不会死伤数百人,她爹也不会为了救薄云寨二当家意外身死。
可是刚刚镇北侯亦告诉她,她的父亲躺在将魂坡上,面对北魏大军随时卷土重来的境况,朔方军无人敢上前,是义军兄弟不顾安危,宁死也要回去将其带回来,江家人才得以见到江父完整的尸骨。
朔方人也给江将军立了祠,这些年,倒是薄云寨的人没忘过,每年都会来祠堂打扫祭拜。
虽然两军互相看不惯是日常。
江婕妤感受到肩上一暖,回头,是乔琬取来了侍女手中的大氅披在她肩上,
“逝者已矣,生者当如斯。”
江婕妤双目濡湿:“生者当如斯战事吃紧,我连上战场手刃敌人都做不到终究是生错了性别。”
世人的一些偏见,花了几千年都没有完全消除,江婕妤已经做得很好了。
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乔琬轻轻揽了她的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