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边还有一个岁数差不多的年轻男孩,穿一件深蓝色宽袖窄衫,腰间绑一条青花巾,头上也戴一顶浅色冠子。这少年手中牵着一头黑红杂花小毛驴,毛驴背上放着两只书箧。

这匹毛驴可能是爬山爬得累了,鼻子里不断啃哧啃哧地喷气,走路也不太情愿,经常走几步就犟着不动,让拉他的少年非常不耐烦。

那少年和驴搏斗几次后,有些气愤地对身边的紫衣少年埋怨道:“这头驴走得太慢了,拉它便与我犟,这样要走到几时才能到精舍。”

紫衣少年撇他一眼,淡淡道:“它要慢慢走就让它慢慢走,反正也不着急。”

蓝衣少年嘟哝一声:“二郎,我们为何要把马卖了,买这个不中用的头口?”

紫衣少年不以为然道:“你懂什么?常言道物以稀为贵,如今街市上骑马的多还是骑驴的多,谁贵谁贱不是一目了然么?何况昔日太白也是骑驴入华阴,我们为何就不能骑驴上山?”

蓝衣少年咕哝一声,想反驳但是不敢。

紫衣少年抬头看看山路上方,说道:“也罢,驴子应该是累了。放它去九曲溪边喝口水,我们也洗把脸。”

蓝衣少年应承一声,拉着驴子往溪边走。

这两个少年就是岑观口中说的那对出外游历的学子。那紫衣少年姓马名逊,字子骏,家中排行老二。

他平生酷喜诗词,尤其崇拜李白。几个月前就因读到李白一句“暮从碧山下,山月随人归”,他拉着伴读到终南山游玩。在当地朝圣过诗仙笔下的景点后,又慢慢一路边行边游,足足游历了四个多月。

旁边的蓝衣少年是他的伴读,名叫常安。常安从小父母双亡,但体格不错,被马家买到府中教他些拳脚,安在子骏身边做个随从,后来又陪他到书院一起读书。

常安长得浓眉大眼,虎头虎脑的,说话经常不过脑子,不过子骏很少跟他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