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别的,这些孩子都是他们各自家庭的希望,有很多还是唯一的希望。
如果真因为她自己的原因让他们没考好,那她心里也会难受。
所以这段时间她也紧张起来,每天都备课到半夜,对学生也盯得很紧,谁出一点小错误她就焦虑个不停,倒是何净反过来劝她放松一些,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
当然这段时间也不是只有霖铃一个人发力,而是进入了全员内卷的时期。比如应六嫂为了给士子们补充体力,加大了每日供餐的分量。
祝山长和孔寅则是每天轮番给学生讲课,从破题,格律,避讳等大大小小一系列事情上对学生进行轰炸式教育,几乎要揪着他们耳朵灌输了。
在这种高压教学下,有不少学生出现了应激反应。比如霖铃听说有个德邻斋的学生忽然半夜哭着要自杀,被号舍里其他人拦腰抱着才捡回一条命。
她在心里感叹,这些学生平时受孔寅折磨就够呛,现在这种情况下更是不得了了。
毫不夸张地说,能从孔寅斋舍里存活下来的学生都不是正常人,心里素质堪比007。
相比之下何净倒是悠然一些,平时怎么教现在还是怎么教。
霖铃一问,何净笑着说:“临时抱佛脚,闲时不烧香,这如何能行?到了现在这个时间,谁能中谁不能几乎已是命定的了,再强求也是无用。”
霖铃看他那副笃定的样子,心里又佩服又忐忑。她自问做不到何净这么潇洒,每天该焦虑还是焦虑,连失眠的次数也增多了。
时间过的飞快。没多久,七柳镇县衙传来消息,礼部贡举发解的信牒已到,着诸路州府军监士人到所在地区请解应举。
所谓的请解应举,说白了就是考生跑到当地主考的衙门投递个人资料报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