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兰记得家里四口人不算自留田,有四亩多田,稻谷要交上千斤,油菜籽也要交几麻袋,每次还要多带百十斤粮食以防刁难。
把最好的粮食交上去,次的留着自己吃。
杂交水稻产产量高,种的好的亩产有千斤,常规水稻产量低,种的好的亩产也就七八百斤左右。这还是平坝土质好的地区,土地贫瘠的地区,还达不到这个产量。
交公粮并不轻松,交上去的公粮是要评等级的,而且拉到粮站的粮食,并不是所有的都能通过检查,一旦验粮人员说粮食不合格,只能拉回家,再次晾晒后送到粮站交粮。
有的社员家离公社粮站太远,来回几天特别不方便,只能选择在粮站坝子里晾晒,天气好还罢,天气不好,真是哭都没眼泪。
那时候的粮站工作人员有绝对的权利拿捏上交公粮的社员,他们面对交公粮的社员优越感十足。
幸好爸妈脑子灵活,每次交公粮的时候,悄悄塞包香烟过去,每次都能合格,运气好还能评上一等粮。
林兰永远忘不了粮站工作人员,特别在面对那些老实巴交的社员的时候,那副趾高气扬颐指气使的态度,和电影里的黄世仁对待佃户没啥两样。
现在八零年,距离免除农税、提留以及各项杂费,还有二十多年的时间。
这二十多年里,农民每年要交农税提留,和越来越多的杂费摊派,思想守旧死板的人家,日子一样难熬。
想到这些,林兰忽然不想要这农村户口了,粮食又不贵,赚钱买粮食吃不香吗?
“林兰,刘国志开始上台讲话了!”杨丽英说着拐了她一下,“你在想啥子,喊你都没听到!”
林兰醒过神来:“我走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