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四月十七这一日,赵夫人本来要带着温桃蹊到城郊道观去做礼,早起时候她却突然头晕了一阵,赵夫人不放心,也不好再带她出门,打发人请了小秦娘子来诊脉,自己领了丫头登车出城去。
等到赵夫人一出门,温桃蹊匆匆打发了小秦娘子,去告诉了温长青一声,便也领了丫头出门去。
原是这些日子为着陆景明的送礼,赵夫人有些摸不准,索性把她拘在府中,轻易不叫她出门,至于外头的些许流言蜚语,也都叫温长青去料理了。
她憋了半个月,早闷坏了,是以昨日就叫人悄悄地出府去给林蘅递了话,今儿一早又装病借口不肯一起出城。
林蘅就在永善坊的一间香料铺子等着她,也是昨日就约定好的,见她来时还鬼鬼祟祟的,噙着笑招手,又迎出去三两步:“在这歙州城里,真是难得,还能见你这样鬼鬼祟祟的模样。”
温桃蹊却又竖起指头,放在唇间,同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出来:“你不知道,这些天,我阿娘看我看的紧,还叮嘱了我大哥,就是不许我出门,说倘或叫她拿住了,要连我大哥一并罚了。”
林蘅皱了皱眉:“就为了陆掌柜?”
说起这个,温桃蹊小脸儿登时垮下去:“他这个人也太记仇了吧?”
这话是反问的,林蘅是知道先前她跟着到青雀楼赴宴回礼这事儿的,一时笑出声来:“你说那样冠冕堂皇的话,偏要把自己摘的干干净净的,把一匣子的珠宝玉石送到人家手上,还不许人家记仇了?”
其实要她说,陆景明对温桃蹊真是挺不错的,且之前那些时候,也真没有什么十分逾越的行为和举动,只是温桃蹊不知道为了什么,气儿不顺,横竖看他都不顺眼,得了人家一片心意的礼物,还要拿了那一匣子石头去恶心人,这丫头气性大,这事儿也实在不太地道。
这会子人家也叫惹毛了,偏要使这样的法子折腾她一番,不过陆景明也算是……有分寸?
林蘅戳了戳她:“你也别抱怨了,我听我姑妈说,其实外面那些风言风语,还是陆掌柜出面摆平的,只是他又不好明着来,就全都借了你大哥的名儿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