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长青手上的茶盏放下去:“我吃了两杯茶了。”
那就是在等他。
他面色微变:“有急事怎么不到府上去,在这儿等我做什么?”
温长青这才起身,两个人比肩而行,绕到了后堂去。
“有件事,我还是没弄明白,你怎么说服你爹和你大哥,让他们给梁家去信的?”
陆景明才要坐,身形一顿,回头看他,倏尔笑了:“就为了这个?你这一大清早的,跑到金铺来等我,就为问这个?”
可这事儿不简单。
温长青和他相交多年,他父兄和他的关系怎么样,外人知道的不多,他还能不知道吗?
如果他们陆家是父慈子孝,兄友弟恭,他也不会一个人在歙州经营了这么多年,除了年节,基本上都不回家的。
三年前陆景明手上的现银周转不过来时,也就不会是跟他开口,借去了一千两现银了。
今次他在扬州动手整治梁时,他父兄帮了大忙,他也不怕他父兄知晓,这里头,就没那么简单。
温长青冷眼看他,眉心紧蹙:“你别跟我兜圈子,坦白说,我实在想不通,你父兄为什么会帮你——梁家现在是泥菩萨过江了,风声鹤唳的,稍有些门路的人家,如今也都知道了此事,你父兄还这时候跟梁家有往来?”
“给梁家的书信,去得早些,比衙门里动手查办他们家,大概早了半个月。”
陆景明捏了颗梅子丢进嘴里,酸酸甜甜的,他却笑了。
那种味道,青梅润喉,一下子让他想到了温桃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