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乐握住了他的手,又收紧了些:“别这样。”
“你不知道,我听她说那些话,真是揪心。”温长青苦笑着,“她说,我说过子楚不是良配,长玄也说过,后来她就想,也许子楚的确不是良人,所以她就更害怕,更不敢确定自己心意了。”
他把头埋在李清乐怀里,苦恼,更是懊恼:“我为什么要跟她说这些,我现在真是后悔极了,如果我早知道她心里的那些想法,那些小心和谨慎,我无论如何也不会跟她说那些,只要她高兴,随她的心意去就好了,为什么要吓唬她呢。”
李清乐手落在他后脑勺上,一递一下的,轻抚着:“不管你的事,大郎,这跟你无关的。你跟桃蹊说那些话,也是为她好的,不要这个样子,我看着也心疼。”
温长青却没再说话,他也不晓得还要说些什么。
好半天,他从李清乐怀里抬起头来:“你要不要去看看桃蹊?”
他轻声细语的问她,又把目光落在她的小腹上:“你近来胎像稳定一些,叫照人照月陪你去一趟吧?或是把桃蹊叫来……有些话她或许不想跟我说,但也许愿意跟你聊一聊,再不然,你把表妹叫家里来,一块儿去陪她聊聊天。”
“你不是想叫我跟她聊天开解她,而是想让我去套话的。”李清乐冲她直摇头,“我不去。”
温长青面色一沉:“卿卿,我是没办法了,你不帮我,我还能找谁帮我?”
李清乐语重心长的:“桃蹊只能自己想通了,旁人是劝不动的,你还不明白吗?”她把手收回来,眸色也冷了三分,“阿蘅什么样,你多少知道一些,她为什么会养成那样,你也清楚。她长这么大了,一直谨慎小心,便是来了歙州城,说话做事也是最有分寸的女孩儿,我们这样疼她,桃蹊那样护着她,她不也从骨子里透着那份儿谨慎吗?这是刻在了骨子里的,不是谁三言两语,就能叫她宽了心的。照你所说,桃蹊如今这样,就绝不是一日造就,有些伤痛,她一个人藏起来,慢慢的,养成了如今这样子——不是我不帮你,而是谁也帮不了桃蹊。”
第184章 我才不去呢
青雀楼的小宴,还是设下了的。
隔日一大早的,陆家就来了人下请帖,指名道姓的,要请了长房三兄妹一并赴宴去。
说起来这是陆景明给了温家面子,毕竟如今歙州城中大多都知道了,他陆景明的表妹打从杭州来,要在歙州小住上一阵。
既是姑娘来了,自然是要引见相识的,便是设下宴来,请了各家闺中女孩儿去,一处玩耍说笑,如此三两次,总能玩到一块儿去。
可这人都住下来好几日了,陆家一点儿要设宴的意思也没有,别处有了宴的,也不见陆景明带着那位胡姑娘一块儿来,只听说这位胡姑娘在城中挥霍无度,全都是打着陆景明的旗号,是以到今日,竟仍无人知晓,这位自杭州来的表妹,究竟是何等品性模样。
自然了,便也无人知晓,那日周记玉行中,胡盈袖与温桃蹊的一番争执吵闹。
温长青接了请帖时,本是要一口回绝的。
彼时他才起身,陪着李清乐吃了饭,又哄着李清乐吃安胎的药。
那一碗黑漆漆的药汁见了底,照人捧了一碟子的蜜饯,他正喂给李清乐吃,照月从外头拿着帖子进门的。
他一听,就打发照月出去告诉小厮,说不得空,不肯去。
李清乐虎着个脸把丫头叫住,又摆手:“你们先出去,我跟他说两句话,照月,去告诉外头小厮,大爷知道了,一定准时去赴宴,叫他告诉陆家送信的小厮去。”
照月看看她,又看看温长青,显然犹豫。
李清乐就瞪温长青。
温长青不敢惹她生气,哄着她又吃了两颗蜜饯,点点头:“听夫人的,你去吧。”
丫头这才掖着手退出去,李清乐面上也有了笑意。
温长青把盛着蜜饯的碟子放到一旁,欸了声:“我还为桃蹊的事情犯愁呢,他上赶着要宴请我们,你怎么替我应下来?那胡姑娘,并不是个好相与的,昨儿才闹出的事,我又没松口说要一块儿吃饭,子楚一大清早把帖子送上门,八成就是那丫头撺掇的。”
“可人家要是真心实意来赔礼的呢?”李清乐在他腰窝上掐了一把,“陆掌柜不是说,那胡姑娘从来就是个这样的脾气,并不是真的心眼子有多坏吗?我如今是怀着孩子,况且又是在外头摆的席面,不好出面,不然我倒是很想去看一看,这位胡姑娘,究竟是什么样的品性。再说了,桃蹊要是心里有陆掌柜,那她昨儿气的那样子,不就是拈酸吃醋吗?她心里别扭,不跟胡姑娘把话说开了,她就始终别扭。你昨儿还说,怕桃蹊郁结,不得纾解,这不是顶好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