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黛遇偏头看她,只见素来脸上带笑的秦璱珠眼神怔然,似有无限感叹。
“早知会有这一天,可真到了,这心里却仍是说不出的惶恐。”秦璱珠苦涩一笑,也看祁黛遇,“惠昭仪,你可有我这般的感受?”
祁黛遇抿唇,不知如何回答。
她不确定,秦璱珠此番担忧,是因为心系皇帝惶恐有了新妃自己就会被忽视,还是害怕新妃鲜妍年轻而自己却日渐衰老。又或者,这两者都有。
而祁黛遇自己,如今尚且只有二十岁,称得上最好的年华,无法感同身受年长者的担忧;她又对皇帝无意,更不在乎皇帝心里有谁。
但祁黛遇还是答道:“自然,这宫里谁不惶恐呢?”
秦璱珠凝望着那朵朵玉兰,她是崇德二十三年入的东宫,那时她只有十七岁,六年过去,她如今已有二十三岁。而即将进宫的那些新妃,年纪最大的和她当年一样,十七岁,最小的,不过十五岁。
皇上喜欢她笑的模样,曾夸她笑起来灿若桃花宜室宜家,她便常常一副笑脸。她人缘好,敬着皇后,与淑妃也有交情,从来不争不抢,也就在吃食一道上痴迷些,却也因此最知皇帝的口味,连皇后有时候都会问问她的意见。
秦璱珠自问,在一群后妃中,她在皇上心里是有一丝地位的。
皇上赐她封号为“庄”就是证明。如果没有意外,等她生下一儿半女,又或是再过些年有了更深的资历,她就能成为九妃之一的“庄妃”。
这些,秦璱珠心里都有数。
但仍旧患得患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