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蓉眼睛睁大,玫婕妤小产了?还没来及叹一声报应,就听皇后继续道:“玫婕妤的侍女指认你二人与玫婕妤有过往恩怨,此番因嫉妒玫婕妤有孕,故意筹谋害玫婕妤小产,你二人可有话说?”
好家伙,还真是冲自己来的。祁黛遇心里一跳,深感无语,她自觉已经够小心了,知道玫婕妤有孕后从不和她单独接触,甚至在人前也是能不说话就不说话,如今玫婕妤出了事,还是牵扯到了她?
真是无妄之灾!
朝蓉反应更大,“嫔妾害玫婕妤小产?怎么可能!”她看向皇后说的那个叫栀子的宫女,“就因为前几日我和玫婕妤争执?”
朝蓉气势盛,那栀子忍不住向后退,“婕妤当众辱您,您心怀恨意,蓄意报复也不是不可能!”
朝蓉翻了个白眼:“我要是蓄意报复,为何不当时就报复?她打了我一巴掌,我就还她一巴掌,岂不是更痛快?”
她虽然常依着脾气行事,做事也冲动,但怎么说也是长公主府出身,别的不说,对这宫里的规矩还是相当了解的。那日被玫婕妤当众掌掴,她不气吗?自然气极,恨不得当即扑上去撕下玫婕妤两块肉下来,但朝蓉心里清楚得很,若是她打回去,倒霉得一定是自己。所以那时她忍下来了,想去找太后撑腰、
就是没想到太后居然没管她。
栀子嗫嚅道:“许是你谨慎,想暗中筹划……”
这就有些胡搅蛮缠了,淑妃开口道:“你这宫女,指认惠昭仪和魏才人的理由是两人与玫婕妤有旧怨,若论这旧怨之久、之大,惠昭仪的嫌疑恐怕比魏才人更大吧?”
她笑眼盈盈地看向祁黛遇。
淑妃印象之中,惠昭仪是一个胆小、柔弱的女子,虽有美貌却毫无特色,而且不知是何原因尤其让皇上不喜,后来更是倒霉地受了伤,在宫里如同一个隐形人。
谁知原以为一辈子就那样的人居然康健了起来,还一日比一日光彩。尤其是近些日子,她竟然发现惠昭仪的皮肤比自己的皮肤似乎还要好些。
淑妃自得于自身美貌,对同有美貌的人十分警惕,年宴时,皇帝对祁黛遇不同寻常的表现就被她放在了心里。要不是那日她更胜一筹,整个京城都盛传淑妃美貌冠绝天下,她早就忍不住针对祁黛遇了。即便如此,她对祁黛遇还是有所不满的。
而后来秦璱珠和祁黛遇去了一趟行宫,选秀结束后,京城里多了些传言,说是皇宫里还有位惠昭仪,清冷若月中仙子,娇弱如水中芙蓉。更有甚者,说皇宫有双姝。竟是将淑妃和祁黛遇并提。
这类消息很少,并非主流,但仍旧捅了淑妃心窝子,祁黛遇如何能与她相提并论?
淑妃对祁黛遇的不满更甚,此时有了机会,便针对起祁黛遇来。
依照淑妃对惠昭仪的过往印象,被指认为谋害玫婕妤的嫌疑人,惠昭仪定是默默流泪摇头咬唇否认自己没有做过,却不曾想,祁黛遇一脸镇定。
身躯依旧柔弱,脸色也因紧张有些泛白,但眼神却清正坚定。
祁黛遇没有否认自己与玫婕妤之前的旧怨,而是反唇相讥:“若说旧怨,淑妃娘娘您自己也有嫌疑吧?嫔妾此前在病中都曾听闻您与玫婕妤不合的事儿,若论玫婕妤与谁怨恨更深,嫔妾一届病身,玫婕妤只怕都瞧不上,嫔妾可不敢排第一。”
淑妃眉尾一扬,“你这意思,倒是本宫嫌疑最大了?”
祁黛遇:“嫔妾只是就事论事。自嫔妾好后,与玫婕妤接触甚少,唯有一次争吵也在皇后娘娘调解下握手言和。玫婕妤有孕后,嫔妾从未与其单独相处,除了其获封‘玫婕妤’那日送的两只花瓶外,并未送过其他东西。试问嫔妾既不曾接触过玫婕妤,也没有利用物件接触过玫婕妤,又如何谋害玫婕妤呢?”
“皇后娘娘,嫔妾送过什么东西,宫里哪些人见了谁都是可查的。且说起来,嫔妾与玫婕妤之间无非是以往几次争执闹出得不愉快,但绝不至于闹到伤人性命的地步。嫔妾认为,若玫婕妤小产不是意外而是人为,那必是有人不想让玫婕妤生下这个孩子。所以,只看谁获得的利益更大,谁就更有可能是凶手。”
祁黛遇一番话,既表明自己没有害玫婕妤的机会,也没有伤害玫婕妤的动机,同时提醒了众人,如果玫婕妤小产是人为,那一定是最不想让玫婕妤生下孩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