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居正听她劝着,也不打断她,待老妇人终于苦口婆心劝说完毕方才失笑:“谢妈妈这是想哪儿去了?这不过是我一位友人的幼子,患了病我来给顾大夫看看。”
谢氏悬着的心终于落下,看着他把孩童抱给小厮,示意后者将其放在榻上,拿软被盖好。
居谦抗议:“哥,这是我的被子。”
张居正不以为意:“你再拿一床。”
“你还让这孩子分我的榻。”
“那你睡另一屋。”
“凭什么我要让他?”
居谦连声质问,张居正冷眼视他,淡淡道:“话这么多,烧退了?”
居谦不甘心,拉一直保持中立的清稚说话:“七娘你瞧瞧,我哥哥就这般不讲理,眼里还有我这个弟弟么?”
“看来你烧确实是退了。”清稚睨他,“拿手炉焐热的脑袋也该冷了。”
“七娘如何知道?”张居谦大惊。
顾清稚冷笑:“你这是在质疑我的本事?若是连你这点小心思都瞧不出来,那我还行甚么医,在家歇着算了。一点小风寒装得跟命不久矣似的,也难为你能躺在床上两天都不动弹。”
她话音一落,居谦紧张地瞟着兄长反应,以为必得迎来一顿斥责,不料人家心思根本不在他身上。
张居正视向顾清稚,缓道:“此乃王郎中幼子,若有用得着张某之处,姑娘直接吩咐便了。”
顾清稚倾首,见这婴孩不过三岁模样,本是玉白一张小脸红疹密布,一摸额头亦烫得厉害,可怜小手不住地去挠,分明是发痒难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