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还站在风口呢。”待顾清稚的马车行不见人影,见兄长仍立在大门处,张居谦拽了拽他的衣角提醒,面上带了窃笑,“盯着人家顾七娘的马车看,哥这是动心了?”
他拂袖回身,答了句毫不相干的话:“你怎敢装病。”
只冷冷的一语,竟让居谦浑身一凛,立时放弃打趣的心思,一瞬间脑海里已是浮现出无数种被罚的结局,当即垂首招供:“还不是哥哥一直不怎么理会我,我就想让您多看看我,本来是病得挺厉害的,没想到这病来势凶猛退得也快,只一日就好得差不多了,后来瞧着您还是无动于衷,心里不服气,索性就装下去了。”
本以为要迎来一顿怒斥,不想他神色如常:“下回不可如此。”
居谦喏喏应是,又听他道:“这是为兄之过,未能尽长兄之责,我该向你赔不是。”
居谦骇得面色发白,哪能担待得起哥哥这般赔礼,忙把腰弯得比头还低:“哥哥,哥哥——您歇歇,让弟弟先道歉。”
“哥,咱们冬衣也该做起来了,眼见着一九天不远,也该做好准备不是?”为防兄弟两个再相互客套,他抢着献策避开话题。
张居正颔首,将管家唤来:“游公明日可有闲?”
游公忙答:“有,有,大人有事吩咐小人便是。”
“替我去东大街的裁缝铺订数套大氅,还是依照往日的式样与染色,居谦身形长得快,按他如今个头来做两套。”
他在穿着上向来讲究,与其他不拘小节的同僚反差颇大,当朝皇帝不爱上朝已是惯例,许多官僚便在规定范围内能怎么舒适则怎么穿,然他即便是于翰林院办公,也必穿戴从容,自有一番潇洒气度。
游公连声说是:“小的明日一早便去办,催催裁缝工期,想加急的话一个月也好了。”
“再替我选条绒毛内里的布料,务必要暖和。”张居正想起了甚么,又喊住他,缓道,“式样要时新的,记得问问裁缝今年贵女们都爱穿什么花纹,最好要墨绿或是黛青,溅了泥尘也不易显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