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先休提这般话, 不知您可否愿意赏脸与小女去外头走走?小女看秋日将尽,初冬即来, 外头也自有一番气象。”
李秋芬苦笑:“园子里统共这么点大的去处,我早已走过无数遍,纵是季节更替又有何不同。”
“从前娘子是一个人走,如今有小女在,怎么能说一样呢?”顾清稚笑说,“不过要是娘子实在不愿,小女也不能扛着您的腿上路不是?”
须臾,李tຊ秋芬的嘴角飞快地一牵,虽说旋即消逝,然也算是笑了。
“既然姑娘这么说了,我也不是那般懒散之人。”轻语着,她缓缓直起身。
顾清稚怕她不喜人碰触,生生克制了挽上她小臂的动作,敛袖随在她身后。
侍郎府不大,然每处亭台楼榭皆可移步换景,疏密有致,栽有四季果木,黄昏之下池塘梧桐淡淡风,几只小龟懒懒爬行,意趣于树枝草叶间横逸而生。
两人沉默良久,李秋芬瞧着是不愿开口,顾清稚是恐她嫌弃自己话多,于是两人就这般徘徊了片刻,不过半个时辰,已将李府走遍了三五个来回。
夕阳偏沉,落于池面起伏飘荡,天边晚霞连缀,李秋芬仰面观天,嘴中不由得低低念了一句:“落日熔金,暮云合璧,人在何处。”
清稚眸中星子忽闪:“娘子喜欢李易安的词?”
李秋芬把头微点:“我素喜她,自幼便爱读。”
“小女也爱李清照的人和词!”顾清稚瞧着颇为意动,“那看来小女虽然粗陋,也算是有一样和娘子相同的爱好。”
“姑娘擅医,而我不过略懂些浅薄的吟诗作赋,若说粗陋,也当是我。”
清稚摇头:“吟诗作赋也很了不起,小女读书不佳,因此最羡慕你们这些有文化的人,尤其是娘子这般颇具才情的女子,更令我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