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且慢。”李春芳虽是唤她,顾清稚仍不为所动,继续向门口行去。
不料,李秋芬已出现在身前,阻住她的去路。
“请姑娘留步。”
顾清稚方依言,停了脚步,视着她走向其兄,弯腰行礼。
“姑娘为秋芬开的正是足以救命之良方。”她伏身,螓首将近低至地面,“求兄长成全,放小妹一条生路。”
李春芳慌忙将她扶起,挽住她腕,目光尽是恳切:“为兄知你苦楚,你莫要如此。”
李秋芬不愿起身:“还请兄长允了小妹。小妹知兄长必会反对,故从不敢提起此事,亏得这位姑娘一语道尽小妹心思,小妹方觉这人生亦非全无意趣,有了几分存活之念。”
“你若是行这般礼,便是教我为难了。”
李秋芬执意:“兄长非得置小妹于死地么?”
“你这是说的甚么话。”
“小妹并不怕为人指摘,兄长若对此有惧,我哪里能拗得过您,一切依了您便是了。当初亦是依了您的意思嫁予那刘家,如今有了这结果,小妹体谅您为我思虑之深,从不敢心生怨怼。”
李春芳本因此事便对亲妹心中有愧,李秋芬不提,他也是寝食难安,现下她第一次提起,更是勾起他心底隐痛,望见窗外枯枝,一时触景伤情道:“你自幼便随在我身后长大,你我昔日玩耍亲近之时犹在眼前,我怎会不为你做思量……我知你心里一直为此事怪我,但我不放你出去学那轻浮做派,何尝不是为了你的名节。”
“此并非轻浮做派,为何士大夫放舟四海即为名士风流,女子便不可?求兄长开阔心胸,难道您身居高位,思想竟还不如小妹开明么?”李秋芬敛目再拜,“若是兄长不依,那便是小妹冒犯了。”